砰——
一声巨响,木门被撞得支离破碎,飞起的门板在冲击力下砸在肥肉男脚边。
没等他破口骂出声,白昼似的车灯亮起,肥肉男下意识遮眼。
等他意识到不对劲时,油门轰鸣,越野车如离弦之箭冲来。
重物高高抛起又落地,肥肉男摔得七荤八素,费力撑起半边身子,又哇啦呕出一口血,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看着肥肉男倒地不起,时然紧绷的弦脱力断裂,再捱不住昏沉的意识,被黑暗裹挟着失去感知。
合上眼皮的最后一眼,她看到从越野车上下来一个颀长劲瘦的身影。
“印辰,封锁这里。”
陆靳川面色寡淡,声音却像钻进后脖颈里融化了的雪水,冷得人遍体生寒。
男人脱下外套披在时然身上,将轻到几乎没有重量的女人抱在怀里,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泛白的指尖正微微颤栗。
特助印辰应下,把一众不知大祸临头还在大呼小叫的赌徒们锁在仓库后,转头看向一旁倚着门框满脸看好戏的男人。
印辰无语了会儿,提醒道。
“小宣总,警方十分钟之后到,您最好先避
避。”
被唤作小宣总的男人这才一脸如梦初醒,恨铁不成钢的长吁短叹着,眼里却没半点认真,甚至调侃似的去跟陆靳川搭话。
“陆总这一来,就铩了我十来个弟兄,真是好大的威风呀!”
陆靳川目不斜视,将时然安顿好后,侧眸看去。
暮色下,一个贵气逼人,嗜血内敛。
一个吊儿郎当,漫不经心。
却都暗暗卯着劲儿,旗鼓相当,各不相让。
半晌,宣顾理亏的摸了摸鼻子:“往后陆宣两氏就是合作伙伴了,陆总卖我个面子,那帮畜生交给我处置怎样?”
“每人一只手。”
陆靳川薄唇动了动,漆黑的眸子映照不出半点光亮,暗沉沉的像极了月色下的枯井。
宣顾收了笑意,眼底暗芒稍纵即逝。
他伸出手:“那就合作愉快了陆总。”
男人淡淡瞥他一眼,上车扬长而去。
吃了一嘴汽车尾气的宣顾啧啧两声,兀自嘟哝道:“古怪……”
“宣老大,您看……”
老罐头讨好的笑,宣顾语气不变:“还愣着干什么?真等着进局子呢?”
老罐头闻言一喜:“我这就
叫兄弟们上车!”
宣顾倚着车门,抱胸笑眯眯道。
“上车可以,一人交出一只手来。”
……
睁开眼时,天色熹微。
满是消毒水味的病房里静悄悄的,偶尔响起阵阵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
“嘶——”
时然尝试着动了下胳膊,铺天盖地的疼痛让她迅速皱起脸。
“别动,你现在浑身都是伤。”
清润的男声由远及近,一双修长的手虚虚按在她的手背上。
“师哥?”
看清人脸后,时然讶异道:“你怎么在这儿?”
不对。
昏迷前的种种记忆回归,时然顿时紧张的坐起身:“你有没有受伤?”
绑架她的人,再加上那帮赌徒,对方人数二十人不止。
师哥单枪匹马的救她,想想都异常凶险。
许司礼怔了下,反应过来时然误会是自己救的她,张口便要解释,话到了嘴边,斟酌片刻又咽了回去。
“你不在这里等然然醒?”
他记得自己昨夜这样问陆靳川。
对方是怎么回答来着?
陆靳川冷淡寡漠的扫他一眼,眸光如寒川般凛冽,而后一言不发,转身就
走。
“陆靳川!我感激你救了然然是一回事,但我还是希望你把握好分寸,你已经结婚成家,这辈子和然然再无半点可能,既然如此,不如好好做回陌生人!”
他在陆靳川身后喊。
而前方的人步履不停,一秒钟的顿惑都没有,径直扬长而去。
长廊空寂,吹来初秋的凉意。
许司礼紧皱的眉心却无法舒展半分。
他隐隐觉察到,陆靳川对时然,势在必得,不死不休。
“师哥?”
时然焦急的低唤拉回思绪,许司礼笑着摇头安抚道:“我没事,你睡了一天一夜,饿坏了吧?我下楼买点清粥。”
时然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几年的默契,她怎么会不知道师哥有事没对自己坦言?
但既然他不想提,她也不好多问。
正走神着,病房门被推开,清隽修长的身影横冲直撞进眼底。
时然瞳孔一缩,看着来人,下意识别过脸。
她还记得,那群赌徒打了她好几个巴掌,此时就算不照镜子,她也能想象到这张脸有多惨不忍睹。
“转过来。”
男人清冷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
时然僵着脖子,攥着被角的手指更用力了几分。
陆靳川低眉,看着用后脑勺对着自己的女人,眸光暗了暗,再出声时,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放软了语气:“没你想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