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么意思?”
时然直直的盯着她,清亮的眸光闪烁着:“我只是好奇,陆总如果真的讨厌我,又怎么会再碰我呢?”
“那是因为你犯贱勾引他!”
苗秀曼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方寸大乱。
时然望着跳脚的女人,没了耐心:“三年前到底是谁拿主意逼我打掉孩子,我懒得深究,陆夫人只需要明白一件事,从我下手术台那一刻起,我是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想再和陆靳川有任何牵扯的,我也希望像您说的那样,陆靳川对我‘厌恶至极’‘从此一刀两断’!”
苗秀曼气得发抖,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时然不再理会她,起身拍拍衣角,淡然离去。
她背脊挺的笔直,在过转角时,与许初见四目相对。
脚步顿了下,旋即与其擦肩而过,刚走没两步,身后传来女人凉凉的声音。
“你还真是心安理得。”
时然停下,听到她继续说:“我爸被你气死,尸骨未寒,你转头就跑去攀高枝,进豪门!时然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紧攥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时然转身,对上许初见嫉恨的快要发狂的目光。
“师父的后事,需要帮忙吗?”她前言不搭后语的道了句。
许初见几乎从喉间挤出的两个字:“不用你假好心!”
意料之中的回答,时然自嘲的掀了掀唇角,
丢下句话径自离去。
“有需要的话,随时联系我。”
身后许初见怨憎的视线如针芒在背,脚步不自觉紊乱一拍,扶着墙才虚虚站稳。
时然死死咬唇,眼尾泛着红意,视线渐渐蒙上一层雾光。
医院永远人来人往。
来回奔走的人们脸上无一例外摆着或焦虑,或痛苦,或麻木的表情。
从高考志愿填上医大的那一刻起,时然已经做好了坦然面对生死的准备。
她也一直认为自己做的很好,直到今天。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
无人的角落,她才终于敢卸下伪装,蜷缩着,小声道歉。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的余晖打进来,在发顶漾开一丝温度。
时然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抹干泪痕起身。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整整三天,时然都扑在调查死者家属的去向上。
光有怀疑远远不够,她要找线索找证据,她要还师父一个清白。
让师父……清清白白的走。
但她的力量实在太微薄了,警方那边不论她如何解释,法律无情,公家无私,回复她的永远只有一句话。
法庭已经结案,断没有翻案的可能。
接到师哥电话时,时然刚从警察局出来,怀抱着一大摞资料,双眼泛红的在网上查找着讯息,甚至做好了起诉的准备。
手机震动的
突然,将她入魔般不顾一切的孤勇截住。
看着‘师哥’两个字,眼窝一阵酸涩。
颤抖着手按下接听键,还未开口,哽咽已经到了嘴边。
许司礼低哑疲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然然,来见爸最后一面吧。”
按照帝都的习俗,丧事通常要办三天。
师父的遗体被停在殡仪馆的告别礼厅,接受亲戚的吊唁。
时然站在厅外,遥遥看了眼厅中央停放的遗体,眼圈一阵滚烫。
“来了。”
许司礼看见她,迎上来将一朵娟秀的白花别在她胸口。
时然视线越过他,落在不远处。
许初见和师母跪坐在礼厅堂中,听到动静,远远看来一眼。
“走吧。”
许司礼拍拍她的肩,正要将她领过去。
“时小姐。”身后突兀的响起一道轻柔的女声。
时然脚步一顿,循声去看。
是乔颜,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乔颜的手臂被另一个穿红戴绿的女人虚虚搀扶着,后者对上视线,不屑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头颅昂的高高的。
时然认出她是订婚宴上名叫安雅的女人。
“时小姐,节哀。”
乔颜一脸惋惜的说着,她穿的素净,瞧着倒真像是来吊唁的。
时然只扫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安雅见状,顿时叫嚣道:“你什么态度?颜颜被你砸伤,听到你师父死了,还想着过来
安慰你,要不然就这穷乡僻壤,鬼都不看一眼!”
“安雅!”
乔颜捂着唇咳嗽一声,看似在呵斥,但安雅要说的话可一字不少全说出来了。
时然心中冷笑,仍旧不发一语的看乔颜做作演戏。
“人的生命真是脆弱,我有个小侄子,打小身体就不好,很多东西都不能吃,但小孩子哪有不贪嘴的,前几天就因为花生过敏差点……”
乔颜还是一如既往的健谈,她说到这里瑟缩了下,似是后怕般的往安雅身边靠了靠,半倚着继续:“幸好时小姐救了他,时小姐还记得吗?就在我和靳川的订婚宴上。”
时然轻轻拧眉,还未回答,许司礼上前一步挡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