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颜欢稍稍冷静一点就又想逃离他的怀抱,躲到角落去,慕南矜岂会让她躲,强硬地抬起顾颜欢的下巴,那一双似水明眸此刻黯淡无光,只剩下恍然的漆黑 ,那样空空荡荡的眼神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幽暗的密室,被强迫的深吻,挣脱不了的男人,以及那些昏暗沉痛的过往。
这些如同潮水袭来,分分刻刻把顾颜欢平静的心潮打乱。
她突然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厌恶面对眼前这个人无法抑制的心软,无法控制的感情,那些腐化破碎一点点拼凑的回忆,在无数的午夜将她撕扯着,分成爱和恨的两半。
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放任自己坠落在无尽的黑暗中,苍白的面色越发惹人怜惜。
“别害怕,一点事情都没有。”慕南矜强硬地说,“看着我,顾颜欢,我是谁?”
顾颜欢摇头,睫毛轻轻地颤抖,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态,慕南矜把她拥紧,低头吻住她的唇,顾颜欢抗拒,慕南矜却压着她的后脑,不允许她躲避。
“不要,不要,放过我,好难受,放过我,慕南矜……。”
她低低地嘶吼着,嘶哑的声音泛着难以言喻的痛,慢慢地变得又细又轻。
那些话就像是细细的钉子,一点点钉在慕南矜心上,明明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对他说,明明她是在说胡话,他却感受到熟悉入骨痛苦与撕扯,心里有一个声音催促他松开了她,只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抚慰着。
顾颜欢渐渐的没有颤抖得那么厉害了,只是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身子渐渐柔软,伸出小手,抱着他的脖子,把整个人都偎依在他怀里。
他身上的气息仿佛早就被她她刻在了骨子里,那样熟悉的味道,安抚了她的紧张,顾颜欢不自觉地把他抱得更紧,这种情不自禁的依赖,取悦了慕南矜。
这一刻,万籁俱静,顾颜欢如昨晚醉酒后那样柔顺地顺从着他。
没有抗拒,心中的害怕,也慢慢地压了下去。
这是慕南矜。
仿佛还是记忆里那个温柔深情的慕南矜。
不是曾经纠缠她的噩梦。
等到完全平复,瘫软在他怀里的顾颜欢终于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此刻天色已暗,码头开了几十个强光灯才勉强将四下照亮,最靠近杂物间的那个灯大概是快坏了,忽暗忽明,落在慕南矜脸上影影绰绰,神情愈发晦涩难懂。
慕南矜深深看着她,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四下太封闭,两人距离又太近,呼出吸进的空气都带着他的气息。
顾颜欢很不喜欢这味道,想要要走出杂物间到空阔的地方,擦肩而过时,慕南矜抬手挡住她的路。
“不同我说些什么吗?”
“没什么好说的,多谢你帮我。”
顾颜欢敛去一切情绪,垂下眉眼,同时她一把推开他挡路的身体。
刚才怎么甩都甩不开的男人,被她一推竟是往后退了两步。
而她眼前那张一直云淡风轻的脸,在那一瞬间竟然出现了愣怔甚至错愕,他似是想要说什么,但又在犹豫什么,最终还是抿紧了唇,将下颚绷得紧紧。
不透光的杂物间,晃眼一看他脸色略显苍白,顾颜欢急忙往肺腔输送一口没有他味道的空气,险些不稳的情绪此刻得以平复下来,然后推开杂货间的门走了出去。
慕南矜阖上眼睛,半边脸都隐藏在黑暗里,他望着她的背影,眼神幽暗晦涩。
顾颜欢也回到她住的那间套房,看起来没有对刚才的事情影响到半点情绪。
她走出房间,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进了客卧,一眼就在小茶几上看到了它——钻石发夹。
她于是晃悠悠地捡起自己丢下的钻石发夹,然后颤颤巍巍地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这个钻石发夹是顾宴安三年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一直很珍惜。
顾颜欢将钻石发夹别在鬓侧,面色依旧苍白,一双眼眸却多了几分温柔。
下船后,她回头看了一眼这艘巨轮,脸上飞快闪过什么,收回目光时,无意中看到二层甲板上的慕南矜。
他也在看,她只是稍稍愣了神,就被前来找她的莫云庭吸引了注意力,天色已晚突然降了温,风中有微微的凉意,莫云庭将随身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在车里等了她许久,见晚风凉意袭人这才取了外套来找她,看着她苍白的面色更是心疼,便扶着她上了车。
“我们走吧,晏安还在等你呢。”
“好。”
顾颜欢没有再回头看,弯腰上了车。
车子启动起来,顾颜欢手肘搁在窗沿上,侧头看着路边飞逝而过的景物。
莫云庭回复完工作邮件,回头看她的神色霜寒,轻声问:“刚刚怎么了?”
“找到了。”顾颜欢对他一笑,莫云庭安心许多:“我先送你回梦园,伯母和宴安在家里等你。”
车子最后在梦园前停下,白色雕花镂空的大门两侧是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大理石铺满的小道尽头藏着巨大而独特的欧式别墅,日落西山的阳光透着树叶的缝隙在别墅外层投下斑驳的影子,偶尔一阵风拂过,树叶飒飒作响,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