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主正同沈氏集团的副总沈姝谈话,顾颜欢母女等了许久,两个人才从会议室一同出来。
沈副总不过刚刚三十,既有职场女性的优雅知性,也有世家小姐的娇柔端庄。
两个人站在一处一个英俊绝伦,一个美丽优雅,相谈甚欢。
顾颜欢瞧了瞧顾夫人,见她眸色深沉紧紧地盯着前方一言不发,便主动挽上她的手朝前面走去。
顾夫人很快恢复了一向在外的优雅端庄,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紫色套装,明艳姣好的容色望之若朝霞初绽,可谓是艳色倾城,有些人总是不论在什么年纪,都不会失去让人惊艳的能力。
沈副总很快就看到了顾夫人母女,她优雅地向她们见礼,顾颜欢也甜甜地笑道:“沈阿姨多年不见还是这般美丽,看上去气色极佳。”
沈副总闻言笑道:“顾小姐这话我可担不起,有顾夫人珠玉在前,我不过是萤火之辉,今日同顾总有要事相商,若是打扰了顾总一家相聚,还请见谅。”她说着便将询问的视线投向了顾家主,并未再看顾夫人母女。
顾家主神色平淡,瞧了瞧女儿慧黠的神情便没有什么不懂的,十分绅士地送走了沈副总,沈副总也颇感遗憾地结束了这场商业对话。
顾颜欢引着顾夫人坐到了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还亲自泡了一盏茶,茶香四溢时顾总裁这才姗姗来迟。
顾颜欢起身在母亲耳边说了一句,又不经意间跟顾家主交换过眼神,顾颜欢才先行离开。
于是偌大的会议室又只剩下夫妻两人相顾无言,席秘书长和众秘书见自家大小姐一个人出来,纷纷对这般难得一见的情景十分好奇,恨不得抛下所有工作趴到门缝偷听,却又碍于总裁的威严只得偷偷摸摸地往那边看。
总裁室内顾绍琛自然地翻动着文件,仿佛对妻子的到来视若无睹,颜瑾禾受不了他的漠视,起身走到他的办公桌前轻声道:
“离婚的事情,你到底如何看?”她目光灼灼,是这十多年来第一次将这样热烈的目光投向顾绍琛。
顾绍琛翻动文件的手略微停了一下后又淡声道:“你我彼此折磨十年,有失做父母的责任,倒不如各自放手,还自在许多。”
他冷沉的目光再也没有了昔日望着她的温柔情愫,只是淡淡的,叫人感到陌生。
“再说,瑾禾,这不是你这十年来一直最想得到吗?
你一句话,我们都能放过彼此,结束这段不幸的婚姻。”说完他拿出来一份文件,推给颜瑾禾。
颜瑾禾正陷入思绪无法自拔,她看着眼前男人十年未有变化的英俊面容,只觉得恍惚。
这些年她都感觉到自己在一天天的衰老,那是一种再多护肤品和金钱都买不来的无可阻挡的岁月流逝。
而她的丈夫,却还是如记忆里的模样,清隽俊美,冷沉肃静,如今看她的目光也像他们初见那般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
快二十年了,仿佛什么都变了,又什么都没变,仿佛这段感情里,永远斯歇里底的只有她一个人,失去了所有骄傲和镇定的,只有她一个人。
哭也好,笑也罢,就她一个人在入戏,而他,从一开始的算计到霸道的囚禁,到遥远的掌控与如今的漠然,永远都是这场局的掌握者,输赢都是赢家。
颜瑾禾忽然大笑,笑着笑着便哭了,两行清泪划过她精致的面容,仿佛是在为二十年的纠缠做一个了断。
当她那日去接儿子之时在凝辉堂看到那个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女人相似的背影之时,她就已经再也控制不了心里的野兽。
她再没有一刻比那个时候更清楚,自己的心思是永远放不下的,她放不下对丈夫背叛的怨恨,纵然面上再怎么平静自然若无其事,心里却永远都是血流成河。
她更恨的是,她这么在意的事,到这个男人面前却不值一提,她的感情和痛苦,都不为他理解,那么这么多年的自我折磨她又得到了什么?
高贵优雅的顾夫人,第一次这么不顾及形象在丈夫面前落泪,她扯过那份文件,看也没看就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末了手却有些哆嗦,模糊的视线中有一双修长的手轻轻为她拂去面上的泪。
随着视线的越发清晰,她越能看见男人冷淡俊美的面容,他的动作很轻柔,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绝无仅有的珍宝,面上的表情却淡地让人恍惚。
颜瑾禾觉得自己很可笑,都这么多年了还在留恋他的温柔,还是这样冷冷淡淡的温柔,仿佛年少之时他把穿不惯高跟鞋的自己扶起来,温柔地擦去自己眼角泪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她永远忘不了那日明媚的天光和少年温柔地让人心碎的神色,就此陷落,二十多年蹉跎岁月无可自拔。
到如今却还是一场空。
那一瞬间她什么都不想顾忌了,伸手抚上男人英俊的脸,将这么多年的痛苦与哀愁一一道尽。
“顾绍琛,你我夫妻十八年,你到底知道我们这么多年在怨什么吗?
又或者你真的把我这个妻子放在心上过吗?你的温柔你的固执你的霸道你的占有,到底是对着位于你妻子位子上的女人,还是对着我颜瑾禾这个人的?
你已经签了协议书,这个问题你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