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夏侯穆清悄悄将杜从岳安置在了云水居的那间小茅屋中,此事除了那天在藏蒙山救人的几个鸾湘阁的人,其余的人都不知道。
夏侯穆清怕在武林大会召开之际,让其他此事引起躁动不安,便叮嘱他们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夏侯穆清差几个下人将云水居那间茅草屋收拾了一下,并安排杜从岳住了进去。
那个茅草屋也是父亲为母亲建造的,闲暇时候,他们边经常会住在这里。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怕触景伤情,便再也没有在此处居住过。
这茅草屋常年无人居住,已经生了尘埃,不过经一番打扫之后,仍然可以照住无碍。不过这小屋极其简陋,虽然可以居住,可比起奢华的鸾湘阁,却是天壤之别。
夏侯穆清为了大局考虑,不得已只能让杜从岳先住在此处,心里总觉得自己有愧杜从岳。
而杜从岳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他此来只为借到鸾湘珠,其余的他都不会太在乎。
这云水居宁静,清幽,景致又极美,他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地方。
若不是心中有事,他倒真想在此处仔细的体味一番这隐逸山水间的人间至味。只是师父仍在绍靖县,借鸾湘珠之事未有着落,他也无心去欣赏景色。
夏侯穆清对他说,让他在这里等候三天,三天后武林大会结束,她就可以带他去见阁主,帮他求借鸾湘珠。
可是如今,他已经来了慕州七天,若再等三天,便是第十天了。
师父只能撑二十天,十天后向阁主借鸾湘珠,只怕还要耽误些时间,他只怕晚了,师父会出些什么意外。
可他再忧心也没有旁的办法,夏侯穆清让他在此等候,他便也只能在此等候。跟在师父身边,他早已学会喜怒不形于色,哪怕再忧心,他脸上的神色始终都是平静淡然。
“杜少侠,在做什么呢?”夏侯穆清不知何时,走到了杜从岳的身旁。
“夏侯小姐?”坐在茅草屋外石桌前的杜从岳竟丝毫没有发现夏侯穆清的到来,他忙回过头,站起身:“夏侯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没有发现。”
“我来了好一会儿了。”夏侯穆清含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做得那么专注,我一直站在你的身后,你都没有发现。”
说着,她又把手中果篮递到杜从岳的手里:“呐,这是我们云水居果园的瓜果,我为你采了些来,你吃一些吧。”
杜从岳接过了果篮,感激而言:“多谢夏侯小姐,小姐有心了。”
“诶,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夏侯穆清上前了一步,看到杜从岳面前的石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花瓣,还有许多不同花的花粉,不禁好奇,“你弄了这么多的花和花粉,是要做什么?”
“哦,是这样的。”杜从岳将果篮放在石桌上:“夏侯小姐,这些花粉是从岳为小姐而制的。”
“小姐容貌受损,从岳虽然没有办法立即为小姐医疗,但从岳从前跟着师父学过一个用花粉制作胭脂的偏方,可以暂时的遮住脸上的疤痕。”
“正巧制作这胭脂粉的花卉在百卉园中都有,从岳边自作主张在百卉园采了这几多花,为小姐制作这遮暇的胭脂粉。从岳未告知小姐,擅自采摘百卉园中的花卉,还望小姐莫要怪罪。”
夏侯穆清的心好似在这一瞬间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包裹,霎时间,感动灌满了整颗心。她望着杜从岳,“杜少侠如此细心,体贴,穆清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少侠了。”
杜从岳笑了笑:“这胭脂粉刚做好,若小姐不介意,可以摘下面纱,试一下这遮暇粉是否管用吗?”
“这……”夏侯穆清犹豫了一瞬,她现在依然不愿以真容面对杜从岳,只是不想让杜从岳知道自己骗了他,觉得自己太过于胡作非为。”
“她想等一切安顿好了后,再向杜从岳细细解释这件事,所以现在在他的面前依然以纱覆面。可她虽然以纱覆面,可是她嫌麻烦,却没有带上那张假面皮。”
“此刻她并不是不想,只是想若让立即摘下面纱,此事便暴露了。
杜从岳不知,只当是夏侯穆清不愿让他看到她受损的面容,“是从岳唐突了,不该如此问话的。小姐不愿在从岳面前摘下面纱也是情理之中,小姐便将这胭脂粉带到鸾湘阁中试用吧。”
“不是的,我当然不会不愿意。”夏侯穆清忙道,她转过身,趁杜从岳看不到,急忙将面纱取下,并将藏在袖口中的假面皮拿出来,快速的贴在脸上。
当她转过身面向杜从岳之时,还是那一张丑脸。她暗自庆幸,幸好自己随身携带着这张面皮,不然此事就要露馅了。
她转过身后,镇定自若的看着杜从岳,没有丝毫的扭捏和自卑。杜从岳看着她那一张貌若无盐的脸,亦是心平气和,没有任何嫌弃与厌恶。
杜从岳把那胭脂粉递到夏侯穆清手上,“夏侯小姐,你先试一下吧,这是从岳第一次做这遮暇胭脂粉,还不知道是否管用。”
“杜少侠。”谁知夏侯穆清竟然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劳烦你为穆清涂上着胭脂粉可好?”
杜从岳惊道:“让我?可是小姐着……”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夏侯穆清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