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庆幸,还好自己遮着面纱,那羞涩的神情杜从岳完全看不到。
杜从岳却只是摇摇头:“小姐,从岳并非怪罪小姐的意思。小姐肯如此悉心照顾从岳,从岳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怪罪小姐。”
“只不过,小姐是女儿身,男女授受不亲,若此事为外人知晓,只怕小姐……”
他说到此处便戛然而止,没有再说下去,夏侯穆清便已经知道了他想说什么,忙说:“我知道杜少侠想说什么,你和我师兄一样,无非就是觉得我胡作非为,怕传出去有损我的清誉。”
“其实不过就是换个衣服而已,我也是为了救人,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之事,我夏侯穆清坦坦荡荡的,怕这些做甚。”
“我夏侯穆清自幼便最讨厌那些繁文礼节什么的,也从来都没有遵守过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我都不在意,少侠何必为了这等小事耿耿于怀?”
夏侯穆清说这一番言辞时,没有任何的顾忌,也不再羞涩腼腆,便又恢复了她以往的离经叛道,不拘小节的样貌。
杜从岳见她这般爽朗,不禁刮目相看:“夏侯小姐如此爽朗,倒真是不同于寻常的女子。”
见杜从岳言辞有夸赞之意,夏侯穆清心中欢愉,微微翘起嘴角:“杜少侠说得没错,我夏侯穆清生来就与别人不一样,我本就不是寻常的女子。她们所怕的,顾虑的,我一样都不会怕。”
“小姐。”想起那日在百卉园中的误会,杜从岳有些惭愧,便解释:“其实那日在百卉园中,是从岳……”
“杜少侠不必多说了。”夏侯穆清制止住了他:“此事的前因后果阿北师兄都已经告诉我了,这一切都是我师兄的大意闹出的乌龙。”
“说起来穆清也有错,是穆清太过于冲动,没有听少侠你把话说完,就对少侠出言不逊。今天穆清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误会,穆清此来也是要向杜少侠道歉的。”
“还请杜少侠原谅穆清的言行无状,冲动任性。”
说罢,她便微微俯身,施了一礼,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主动认错。
见状杜从岳忙伸出手,虚扶了一下夏侯穆清:“小姐不必如此,此是从岳也有错。”
“若不是从岳没有事先对莫兄道出此番前来慕州求见阁主的原由,便也不会发生这啼笑皆非的事端。其实从岳也应该向小姐说一句抱歉。”
“哈哈哈。”夏侯穆清笑了起来,她走到了杜从岳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既然误会解开了,过去的事,我们便不要再提了。”
“你来求见我爹的原由,我师兄都对我说了,少侠对尊师的一片孝心,穆清大为感动。你放心,这件事,我和师兄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你救了我师兄,也救了我弟弟,你就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一定会帮你见到我爹,把鸾湘珠借给你,救你师父的性命的。”
杜从岳心中大喜,忙拱手,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如此再好不过,小姐与莫兄都是爽朗仁义之人,这份情义,从岳记下了。”
夏侯穆清笑言,“既然误会已经解开,那么从此以后,我们就应该是朋友了吧。”
杜从岳颔首,亦欣然:“能与小姐这样豁达爽朗的奇女子做朋友,是从岳的荣幸!”
“哦,对了,小姐。”杜从岳看着夏侯穆清带着面纱的脸:“小姐,有一件事从岳要告诉小姐,小姐容颜的损毁,不是无药可医的。”
“虽然从岳不知道小姐的容颜因何损毁,但是从岳知道,损毁容貌并非大病,总会有治疗的方法的,所以小姐不必为此事伤心伤神。”
“从岳的师父是医者,药理上的事,从岳也懂一些。若小姐不介意,改日从岳可试着为小姐诊疗,帮小姐恢复昔日的容颜。”
“真的吗?”夏侯穆清欢喜道:“如果可以那真是太好不过了,杜少侠不愧是侠义之士。”
虽然她的容貌不是真的受损,但听杜从岳此言,她心中还是一暖。
不知是他安慰自己,还是真的有良方,他的这一番情真意切的关切,已经让夏侯穆清的心里再次荡起了涟漪。
“可是,杜少侠……”她突然又想起一事,不免有些愧疚,便低声开口:“还有有一件事情,穆清要与杜少侠商量一下。”
“武林大会召开之际,我们整个鸾湘阁都在忙着大会召开前的事宜,所以我不想让堂主香主们知道阿恒在藏蒙山遇险之事。”
“少侠住在这里是藏不住的,若让堂主,香主们知道少侠在这里养伤,难免会引起猜疑,所以我想让少侠先移居云水居暂住几日。”
“不过少侠放心,虽然云水居比不上鸾湘阁,但绝对不会亏待少侠的。少侠需要什么,穆清都会为少侠准备周全。”
“待我爹一回来,我便待你去见我爹。如此一来,便只能现委屈少侠,若是失礼,穆清先向少侠聊表歉意。”
“这有何妨?”杜从岳丝毫不以为意:“能得小姐如此悉心照顾,从岳感激不尽,怎么能说委屈呢,杜某随时都可以动身前往云水居。”
夏侯穆清欣然:“那便好,我尽快叫下人把云水居的房屋收拾一下,带少侠过去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