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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2 / 7)

仰面倒在一堆乱石上。

队长是村里的土皇帝,站在街心跺跺脚,银峦村也得抖三抖,谁敢跟他高言低语,总得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可眼下,这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被曼芸爷爷打了,却没有一点脾气,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还得低声下气给曼芸爷爷赔不是。

真是理亏了恶人也得装孙子!

存善住了半年医院,总算把命保住了,但人却废了。四肢截掉三肢,只剩了一条胳膊,抬回家的是一个“肉桩子”。才过门两年的媳妇,就是曼芸娘,抱着肉桩子哭成一个泪人,一双拳头砸着存善的胸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地嚎叫着:“我不要,我不要……”

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曼芸娘是一个慈善出了名的女人,婚后又和存善有恩有爱,别听她嘴里说“不要”,收住泪还是给存善又喂水,又喂饭的,还说了不少安慰的话。晚上,她帮存善把衣服脱了,放入自己的被窝里,然后倒一盆热水洗自家的身子。

她才二十三岁,长得水灵灵像一朵花。女人的身子只能给自己的男人看。她把衣服一件一件全脱掉,露出白生生、鲜活活一个女人身,用水洗了又洗,直洗的光洁如玉,连水珠儿也挂不住;胳膊、腿像鲜藕似的。她已有半年多了,夜里对着孤灯发呆,搂着枕头睡觉,醒来总是满枕头泪迹。今晚她又有了自己的男人,尽管他是一个肉桩子,她觉得他毕竟是男人,会带给她欢愉、温馨和满足的。她洗完身子,梳了头,又在脸上施一层薄粉,甜甜地笑着,把自己毫不掩饰地暴露在存善的面前,让存善欣赏她。

存善怔怔地看着曼芸娘,呆滞的目光偶尔闪现出一丝亮光,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意,一会儿便变成苦笑,凝固在脸上。他伸出仅有的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曼芸娘胸前那一对白鸽似的rf,摸得小心翼翼,像摸一件易碎的宝贝,生怕一不小心弄碎。

曼芸娘低声问:“我美不美?”

存善迟疑片刻说:“美,比原来还美。”

“亲亲我。”曼芸娘把脸送到存善的嘴边。

存善把嘴躲开,忍不住更更咽咽地哭了。

曼芸娘钻进被子里,用双臂搂住存善的脖子,热烈地吻着存善的嘴、脸和额头,觉得自己体内正燃烧着一团火,使她激动不已。

存善挣脱曼芸娘的双臂,不安地说:“别这样。我全废了,再也不行了。我……我对不起你。”

曼芸娘伸手到下面去摸。摸了好一阵,她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她哭得那么伤心,浑身颤抖着,肩一抽一抽的,不知哭到什么时候才进入梦乡的。

从此以后,曼芸娘再懒得梳洗打扮,见天蓬头垢面的,脸上再也见不到笑容了。存善致残,争来一份补偿:队里答应她再不用上地干活,专门照顾男人,每天队里给她记十分工。她再没有机会走出高墙外了,她也不想走出高墙外了,一门心思照顾着存善。

这份补偿,全是曼芸爷爷争来的。他是一个特有心计的人。他是深谙男女之道的过来人,知道儿子存善全废了,曼芸娘又是全村的人尖儿,存善好的时候,村里那帮浑身沾了骚气的年轻人,还馋猫似的贼眼老盯着她,现在能挡住不出事吗?按队长的意思,存善因公致残,每天给存善计十分工。可曼芸爷爷不答应,要把这十分工记到曼芸娘名下,还要求队里再不许叫曼芸娘出工干活。就这样,曼芸娘被曼芸爷爷的“连环计”拴在了高墙内。为此,曼芸爷爷得意了好一阵子,认为自己足以与诸葛亮媲美了。

可是,半年后又一件使曼芸爷爷始料未及的事发生了。

一个星月不开的秋夜,曼芸爷爷睡到半夜,突然想大便。他蹲在厕所里,发现二儿子存虎的窗户还亮着灯光,心里不由生出一团疑云。他走出厕所,蹑手蹑脚走到存虎住的屋子外,似乎听到屋里有说话声。他支起耳朵细听。这一下听清了,是一男一女在调情逗爱。不用问,男的肯定是存虎。可女的是谁呢?他听不出来,暗猜一阵也猜不出来。他伸手摸摸裤腰带上拴着的钥匙,还在。难道这女人长了翅膀,是从高墙上飞进来的?难道这女人是上锁前就来的?可是,为什么狼狗没有叫?难道……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在食指上蘸了唾沫,悄悄在窗纸上捅了一个洞。他把一只眼凑到纸洞上,往里看去,只见存虎和一个女人赤条条搂抱在一起。那女人浑身鲜活得像一条鱼,肌肉光洁白嫩,臀部像两个圆滑的肉球,一双娇巧的脚板频频舞动着,只是脸被存虎的胳膊挡着,看不清楚。他看呀,看呀,过了好一会儿,当存虎把那只胳膊移开,才看清是他的大儿媳妇。他的脑子“轰”地响了一声,变成了一片空白;浑身一阵发麻,似乎失去了知觉。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他是怎么回到自己住的房间的。

家丑不可外扬。曼芸爷爷不便对曼芸娘说什么,几经思忖,也觉得没有理由去责备她有什么不对,只好把二儿子存虎叫到他的屋里,关了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晚辈面前素来威严,今天更胜一筹,铁青着脸问:“存虎,你和你嫂子是咋回事?你得给我说清楚。”

存虎一向对父亲敬畏,在父亲面前驯如羔羊,从不敢大声说话。按说,他应该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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