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花小姐！”
孙向云闯到作战指挥部，抬高了声音。
泠花面无表情地看过去，点点头：“你来得正好，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孙向云一愣，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走了过去。
泠花压低了声音，不让别人听到：“你可以隐身对吧？请你去监视秦玉小姐，但不管她做什么，都不要阻止她。”
孙向云猛地后退一步，惊诧地看着泠花，捂住了嘴。
“怎么……不愿意吗？主要是安逸现在个头太大了，不适合做这件事……”泠花愣愣，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孙向云这么吃惊的表情。
孙向云呆了半晌，才摇摇头：“不……并不是，昨天晚上，神明向我布置了一模一样的任务。”
泠花一愣，长处一口气，似乎放松了下来：“那就好，我还担心现在说太晚了。”
“泠花小姐……”孙向云握紧了拳头，“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神明和秦玉都不肯告诉我，还让我来问您。”
泠花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漫不经心地问道：“嗯……秦玉小姐让你做什么了吗？”
“她让我调查了所有反叛组织的情况。”孙向云如实回答道。
“嗯……”泠花沉吟片刻，又问，“你调查了多久？”
孙向云回答道：“大概……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十一点左右。”
“一天时间，差不多，也刚刚好。”泠花的表情凝重起来，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悲伤，“今天早上，你去见秦玉的时候，她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孙向云一愣，“没有……不……”
孙向云一愣，想起来了。
早上过去的时候，秦玉并不在房间里，而是刚好从外面回来。她说她是去看舒正阳和孙向阳的训练了，所以身上有一些硝烟味儿……
泠花继续看着屏幕，批阅着递交上来的文件，淡淡说道：“一个任务，两个提示——明天，一定要保护好秦玉小姐的生命安全。去找舒正阳吧，问清楚时间。还有……今天，一共发生了两次枪击案。”
孙向云沉默了很久，只好点点头离开了。
她好像明白为什么神明会选择泠花了。
承担整个人类的命运的，必须要有足够的品质，比如说，能埋头往前冲刺，能心存人类的美好，却又能狠下心扼杀旧民的希望，还能敏锐地察觉人类的弱点。
所以神明才说，如果她能明白的话，就可以和泠花站在同一个高度了……
孙向云离开了作战指挥部，回到了那栋楼。她敲响了舒正阳的房门，门很快就打开了，舒正阳皱着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孙向云啊……进来吧。怎么了？这么晚了。”
舒正阳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甚至有些悲伤，声音也有些沉闷，像是嗓子里堵了一口痰。
孙向云走进他的房间，轻声问道：“那个……我来问些事情。”
舒正阳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转身倒了杯水。
孙向云鼓足勇气，问道：“请问，今天早上……你有没有看到秦玉？”
“嗯，看到了，她远远地看了我们一眼，就走了，就在门口那儿。”舒正阳说道。
孙向云又问：“具体是几点？”
舒正阳挠了挠头：“几点？大概……八点十分吧？怎么了？”
孙向云的身体开始颤抖了，她好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到现在才察觉呢？
今天一共发生了两起枪击案，一起是秦玉开的枪，就在刚才，酒馆。
另一起，是今天早上，狙击泠花的枪击。
八点十分，从训练场离开，用时十分钟到达对面的大楼顶，开枪，留下硝烟味儿，用十分钟清理掉一切痕迹，回到自己的房间。
顺理成章。
孙向云的心灰暗下去，但她不愿接受这个结果，还是问道：“秦玉站的那个位置，是不是也会沾到硝烟味？”
“当然会。”舒正阳别过头，说道，“但最多五分钟，就散干净了。”
舒正阳的话就像是墨水，涂黑了孙向云心中最后的一片白。墨水透过纸张，低落下去，无声地在池面掀起涟漪，让孙向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狙击的人，是秦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秦玉为什么要狙击泠花？
她就不怕被安逸杀死吗？
还是说……她知道张子鸣会制止安逸？
孙向云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她呆了半天，抬头看见盯着她的舒正阳。
“问完了？”舒正阳皱着眉。
孙向云点点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就走吧，我该睡觉了。”舒正阳直截了当地说道。
孙向云点点头，转身离开。
刚出门，一阵冷风就裹着腥气钻到她的鼻子里，逼得她后退两步。
她忽然觉得恶心想吐，可身体又麻木得动不了。
她把所有人当做朋友，可她的朋友们又各自心怀鬼胎，在暗中筹划着各自的计划。
他们的计划看上去毫不相关，却又把同一个人推向深不见底的深渊。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