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是人类掌控的堡垒，伴从赋予人类的力量被灌输到人类引以为豪的炮弹中，瞄准新世界的支配者的心脏。
他们本可以在神明的恩泽下永保掌控权，却因夜郎自大，成为了这片冰原上永恒的雕塑。
战士们睁大了双眼，眼眸中残存着生前最后的绝望，他们短暂又不绚烂的生命在这一刻结束，也在这一刻被永远定格。
唯一读懂神明心事的人类举起茶杯，从容地想要饮下最后一口茶，但让时间得以暂存的寒冷，让他脸上的惬意看上去是那么虚假。
新世界的支配者不曾失败过，旧世界的反抗者也从不曾成功过。
唯一能够选择是否支配这片土地的，并非是这片土地过去或未来的居民，而是远离尘世的高天之神。
无人知晓神明如此安排的理由，只知道神明需要崇敬，需要被崇敬，以此摇尾舔痔求得短暂的权力。
然而最后的结果早已注定，支配者与反抗者的命运已然既定，神明对此无感，只是凭借独断对一方偏爱。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都与神明无关，这片土地，也从不会在意是谁的生命在它之上诞生或消逝。
………
“哇……真冷啊。”张子鸣呼出一口气，白汽立刻就变成了冰沫，缓缓下落。
孙向云没有说话，张子鸣是不会感受到冷的，伴从也不会，所以安逸才能穿着运动服在雪原上活下来。
神力会滋润他们的身体，极热极寒都无法直接影响到他们的身体状态。
忽然，孙向云看向另一边，手枪握在了她的手中，刚要举起枪口，就被张子鸣按下了胳膊。
张子鸣微笑着，看着那个满身鳞片的“巨人”从远处缓步而来。
幺陆走到距离张子鸣十米远的地方，单膝下跪，脖颈两侧的鳞片翕合，发出了声音：“神明，我代以全体伴从，向您致以最崇高的虔诚。”
“免礼免礼平身平身。”张子鸣挥挥手，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你的小伙伴走了吗？叫幺拐的那个。”
幺陆站起身，依旧低下头看着张子鸣的脚面，恭敬地回答：“是的，神明，他对神明的虔诚产生了质疑……请您赎罪，我想向您询问一件事。”
张子鸣打了个哈欠，拍了拍被冻成冰雕的战士的肩上的雪：“问吧。”
幺陆问：“神明，请您告诉我，人类……人类是否属于高等智慧生物？”
张子鸣一愣：“当然啦……虽然比起你们来说还差点意思，不过也就差一点点啦。”
孙向云诧异地看着幺陆，不明白它这个问题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纯粹的只是想要取笑人类。
幺陆沉默良久，硕大的拳头握紧：“敬谢神明……抱歉，我的上级告诉我们，人类的智力与金丝猴相同，杀死人类时无须有太多怜悯。”
“蛤？”孙向云立刻怒火中烧，这么扯淡的话是谁说的？金丝猴？金丝猴在以前可是珍贵的保护动物好吗！人类怎么能跟金丝猴比？
不对不对！单论智力而言，金丝猴怎么能跟人类比？
张子鸣无奈地笑了：“看，金丝猴不高兴了……啊啦，这是谁说的？这么不负责任，是要遭到惩罚的哦。”
幺陆单膝下跪：“神明，是贰前辈告诉我们的，它负责新伴从的培训。它刻意欺瞒了这一点，恐怕也是无奈之举，请神明赎罪。”
“无奈之举？”孙向云忍不住沉声叫道，她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现在就把手枪捅进它的脑袋里，让它的脑袋开花，“无奈之举，让这么人死去？让这么多有灵魂的生命，像是臭鱼烂虾一样被你们这些混账吃掉？”
幺陆立刻伸出了手：“抱歉，至少我无法接受人肉，太过酸涩，还有大量的添加剂。”
“你……”孙向云想冲过去，却再次被张子鸣拦下。
张子鸣歪了歪头，深邃如黑洞般的眸子中忽然涌现出如同冰晶一般的蓝。
神明的微笑中出现了寒芒，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即便是我，听到眷属被说成这样，也会有点不高兴啊……”
幺陆浑身一震，一股可怖的威慑力如同胶体般裹挟住了它的躯体，它像是一只被困在琥珀中的可悲虫子，那力量只要稍微用力，便能轻而易举地碾死它。
“走，我们去砸场子。”张子鸣长舒一口气，轻声说道。
恐怖的压力瞬间消失，幺陆的鳞片骤然竖立，像是一只被惊吓到的小猫……神明不管如何衰弱，终究也是站在高天之上的存在，绝不是凡众得以企及的。
“砸场子？”孙向云诧异地问道，先前的愤怒烟消云散……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非常不好。
张子鸣先前走去，顺手拍了拍幺陆的角：“一起去吗？还可能见到你的后辈哦。”
幺陆颤抖着站起身，为难地说道：“可女神交付于我的任务……”
张子鸣豪爽地挥挥手：“这不还有几个月呢嘛，就去玩一段时间，再回来也不迟。”
孙向云的眼睛中写满了“不是吧不是吧”，她悄悄看了一眼张子鸣的表情，小声问道：“神明……您是放弃人类了吗？”
“怎么可能？”张子鸣摇摇头，“花花一定能管理好，而且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