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安逸都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何种原因才提出的这种建议……
选择伴从，是新神才有的权力，新旧更迭之际，旧神不被允许和被抛弃的眷属再有任何的交集。
旧神选择新伴从也是违反诸神规则的……安逸立刻想要跪下去，向神明乞求怜悯。
可张子鸣忽然张大了嘴，用力拍了拍安逸的肩：“聪明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安逸一愣，张子鸣不可能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张子鸣也一定知道他要做的事是违反诸神规则……他为什么还要去做？
张子鸣咧嘴笑笑，说道：“放心，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违反规则了，不过是让我心爱的人得到一些小特权而已，有孙猴子诚邀的唐僧都能长生不老呢，我好歹也算是个神，让心爱的人不会死又怎么了？”
泠花听张子鸣说“心爱”二字，不禁有些感动，但同时，也感受到了心悸——得到神明的心爱，变成伴从，那……
还能被称之为人类吗？
张子鸣微笑着看向泠花，依旧那么平淡不惊，似乎刚才谈论的只是一些茶余饭后的闲事而已。
他张开嘴，温柔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我可以让你永葆青春哦～”
泠花微微发愣，低下头去，怯懦地问道：“那……那我的所作所为，真的能代表人类吗？”
张子鸣没有说话，而是扭头看向了安逸，这件事，还是他比较有发言权。
安逸站直了身体，扬声说道：“泠花小姐，请您放心，所谓伴从，也不过是辅佐神明治理世界的普通生物而已，以往是我太高看自己了……说来，也要向幺拐道谢才对。”
“看吧。”张子鸣喜笑颜开，伸手拍了拍安逸的脑袋，“没问题的，就是多了一点小特权而已啦～就像，就像是……钢铁侠！穿再厚的机甲也就是个普通人。”
泠花低着头，眼中的愁郁之色愈发浓厚……许久，她抬起头，迈开腿向外走：“抱歉……我需要先问一下秦玉小姐。”
“当然可以。”张子鸣微笑道，看着泠花离开这个办公室。
在泠花关上门的瞬间，他的脸色变冷却下来。黑色的眸子像是夜幕后的天空，翻涌着无数深邃的东西，即便再通透，也不免使人心生畏惧。
他伸手调整自己领带的位置，英俊的面庞上笼罩了一层寒霜。
即便不敢直视张子鸣的脸，安逸也能感受到那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威严和寒意。
张子鸣向门外走去，冷声说道：“把孙向云叫来，去问候问候我们的敌人。”
安逸低着头，恭谨地说道：“神明，我认为我才是更合适的人选。”
张子鸣点点头：“是。但你的首要任务是保护花花，明白吗——首要任务。”
安逸沉默几秒中，低声答应了一声，身形旋即消失在原地。
几分钟后，张子鸣和孙向云来到了一处无人之地。
孙向云之前被张子鸣安排到照顾舒正阳，现在被突然叫到张子鸣身边，心中还是很紧张的……据“母亲”说，神明其实是一个欲望很强的家伙。
孙向云的心脏砰砰乱跳，难不成神明要对自己……
“喂，想什么呢，站到我身边。”张子鸣平静地说道，孙向云的小心思逃不过他的感知，但他不在乎，“我们去外面看看。”
“是。”孙向云赶紧站到张子鸣身边，小手在肚子前点来点去，犹豫半天，才问道，“神明大人……我可以……可以看看您的样子吗？”
之前即使被张子鸣说过不必多礼，但出于敬畏，她还是没敢看清张子鸣的样子。
“可以。”张子鸣面不改色。
孙向云抑制着心中的谴责和兴奋，缓缓抬起了头，目光划过张子鸣的腹腔，胸肌，脖颈，终于看到了张子鸣的脸……
她愣了愣，张子鸣确实帅得没有人样，但……但好像和“母亲”说得不太一样啊。
张子鸣黑发黑眸，很典型的东方人面孔；可在“母亲”的口中，神明是一位外冷内热的西方人面孔，金发碧眼，看上去好像有四十岁了。
张子鸣扭过头和她对视，忍不住微笑：“和你听到的不一样？”
孙向云赶忙低下头，弱弱地说道：“嗯……和‘母亲’描述得不大一样。”
张子鸣点点头：“等过些时候，我会亲自到你‘母亲’的坟墓那里一探究竟的。”
忽然，孙向阳抬起了头，惊喜地看着张子鸣，激动地问道：“您……您愿意去指引我们这些被孤立的伴从了吗？”
被孤立……
张子鸣摇摇头，眼中的神情意味深长：“会去，但，不是我……是泠花。总有一天，她会需要你们的力量。到时候再带我去吧，相信……用不了多久的。”
不等孙向云继续说些什么，张子鸣就伸手按住了她的香肩：“准备好，我们要去洞窟外面了。”
孙向云一愣，还没有彻底理解张子鸣的意思是什么，眼前的一切就突然变得透亮了起来。
洁白的一切像是一副盛大的画卷般，骤然呈现在她的眼前。呼啸的狂风像是草原上猎杀兔子的鬣狗，从四面八方卷来，汇聚到一起，掀起一阵让人心寒的风暴，转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