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受军营影响,一向简单粗暴,上来就掀人被子:“起!”
不动弹就给人屁-股上来一巴掌:“懒婆娘,太阳照屁-股了。”
“……”
祁汐细细哼唧了声,胳膊先摸床头上的手机。
看清屏幕上的时间后,她两眼一黑。
才七点半。
没起床气的人也有气了,祁汐把手机往男人身前一扔:“这点儿哪有太阳啊!”
陈焱眼疾手快抓住她手机,弯腰放回床头,又把赖床的人往怀里搂。
“没太阳,有雪。”
祁汐睫毛颤了颤,猛地睁开眼。
“下雪了?!”
“嗯。”
祁汐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直奔阳台。
抛下身后笑出声的男人,她迫不及待地推开窗。
真的下雪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起来,还不算大。
海盐一般的雪粒从空中簌簌而下,落在地上银银茫茫一片霜。
不是期待的鹅毛杨,可以打雪仗的大雪,但第一次看见雪的南方人已经足够满足。
祁汐在窗口冻得鼻尖微红也不愿意动,陈焱没招,翻出以前部队发的又厚又长的大衣,把老婆从头到脚裹了个边。
最后给人手里又塞了杯热水,他才牵着小乖出门。
南方人养南方狗,小乖见到雪也是兴奋到不行,尾巴摇得快窜天,一点没有平时老态龙钟的懒样了。
在楼上望着小狗被男人逗得汪汪叫唤,祁汐笑弯了眼。
她一直以为盛夏是属于他们的季节。
现在看来冬日也是。
和他在一起,一年四季,都是好时光。
直到连打了两个喷嚏,祁汐才依依不舍地关上窗。
从卫生间洗漱出来,遛狗的男人正好带回了早点。
搬来北方后,祁汐的口味包容很多:北方人喜欢的咸豆腐脑她喜欢,很多北方人不喜欢的豆汁她也喜欢。
吃完豆腐脑就喝不下豆汁了,剩下的小半杯,陈焱锁着眉头帮她喝完。
放下豆汁的空杯,男人起身:“穿衣服,走。”
祁汐不解:“干嘛去?”
陈焱朝她扬眉。
“看雪。”
他没有说去哪儿,但是,她知道。
打车到了故宫正好八点,是开放游览最早的时间。
这么早,却已然人山人海。
到了门口祁汐才知道要提前预约才有票,心里正咯噔,身旁的男人便拿出手机,点到预定好的门票页面。
祁汐惊讶:“你什么时候预约的啊?”
陈焱笑了下,没回答,牵着她往检票处走。
他们从午门步行而入,走了一会儿便看到坐落在雪中的红砖金瓦。
早就看过不知道多少故宫雪景的照片了,但亲眼所见,祁汐还是被结结实实惊艳到了。
雪仿佛有凝滞时间的力量,就像祁汐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话,说:下雪的故宫,就变成了紫禁城。
落雪的宫殿,似乎一下回到百年之前,收敛了威仪,显出厚重的静美,也多了几分独有浪漫。
白雪镶红墙,碎碎坠琼芳。①
立在飞雪的暗红色宫墙之下,一楼一隅,一砖一瓦都很容易催生人对深宫旧事的种种想象……
美是真的美。
人也是真的很多。
而且几乎人手都捧着手机,不少摄影爱好者们还扛着长-枪短炮,四处寻找拍摄雪景的最佳视野。
祁汐的目光定在不远处穿汉服的女孩子身上。
她明显精心打扮过,朱红色的汉服与故宫相得益彰,带毛边的大披风又和白雪过于相称。
扶起复古的油纸伞对着镜头微笑,想也知道拍出来的照片有多好看。
小姑娘面对相机从容又自然,镜头外,她的男友摄影师手忙脚乱。
一会儿架起三脚架,一会儿趴地上找视角。
最后,看着小伙子定好时,又飞快冲到女朋友身后抖披风时,祁汐忍不住笑。
“咔嚓”一声快门脆响,她偏头,看见陈焱正举着手机对准自己。
祁汐抬手扯了下帽檐,下意识躲镜头:“别照了……我都没化妆。”
想看故宫雪景的心太迫切,她在家也没打扮,套了件厚羽绒服就跑来了,现在还盯微微浮肿的眼圈。
陈焱依旧举着手机,不以为然:“我媳妇儿不化妆也最好看。”
女人在他的夸赞声里莞尔,他摁下快门,恰到好处地拍下了她微笑的画面。
祁汐也拿出手机:“你给我发过来。”
陈焱把刚拍好的照片给她发了过去。放下手机,他也朝穿红色汉服的女孩那儿瞟了眼。
“他那装备我也有一台。”他指的是女孩男朋友手里的相机,“等下次来咱也带上,给你好好拍几张。”
祁汐眨眨眼:“陈队长拍照技术怎么样啊?”
“拍别的可能不行。”男人扬唇,笑得恣意,“拍老婆一定行。”
祁汐轻笑出声,垂眸看手机上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素着一张脸,脸上不是没有瑕疵,但眼睛却很明亮,笑容也是自然又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