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姜蕊哄走了被她吓个半死的飞鹰,坐到了床沿边,她终于来到了这个男人的身边。
她看着熟睡的炎谅,伸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庞,其实炎谅的睡眠一直很浅,可如今这一连串的动静居然都没有将他吵醒。
周围的人都以为他在睡,就连金不拿跟飞鹰都没有察觉。
寒姜蕊拿出了江城子制的解药,为了方便炎谅吞服,江城子特意制成了液体的,她将药液涂抹在了炎谅的唇上。
感觉到指腹的摩擦,还有一丝甘甜入口,炎谅强撑着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入眼的是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他突然觉得昏睡也是有好处的。
四目相对,重逢来得淬不及防,寒姜蕊有点不知所措,但是没有她想象中的喜悦、惊讶、愤怒,炎谅只是很平静地搂住了她的腰,然后将她带到了床上躺好。
炎谅轻轻地抚摸着寒姜蕊的眉、眼、鼻子、脸庞……
他温柔地一笑:“三心,你似乎变了……”
寒姜蕊也朝他一笑,她离开时是十六岁,如今都二十二了,从青少年到青年本来就是人变化最大的阶段,再加上女大十八变,她能不变吗?
寒姜蕊:“那是变好看了,还是变难看了?”
炎谅:“好看。”
寒姜蕊:“那是我好看还是那个郡主好看?”
炎谅眯起了眼:“我没有正眼看过她。”
寒姜蕊:“那你会娶她吗?”
炎谅:“假的,这是一个局,我也只是顺势而为。”
寒姜蕊抿了抿嘴:“假的也不行,我不许你娶她!”
炎谅笑了,他哄道:“好,不娶。”
两人相视而笑,都没有再说话,炎谅贪婪地看着眼前的人,抚摸着她的脸,最后将手指滑倒了寒姜蕊的唇上,指腹在她唇上轻轻摩挲着。
寒姜蕊等着,但是等了一会儿,炎谅仍旧这么看着她,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寒姜蕊:“你想不想亲我?”
炎谅:“想。”
寒姜蕊:“那怎么不动呢?”
炎谅:“我怕一动,这梦又要醒了,就跟之前一样。”
寒姜蕊的心一抽,原来他以为这是个梦,想必这几年他肯定做过无数次有关她的梦吧,所以此刻反应才会如此平静。
寒姜蕊缓缓凑近,贴上了他的唇。
柔软的触感,还有属于她那独有的气味,让炎谅渐渐睁大了眼睛,这个梦怎么这么真实?
寒姜蕊刚想加深这个吻,对方却没了回应,她睁开眼,发现炎谅已经失去了意识,看到从他鼻子里流出来的黑色血液,她知道是解药起效了。
江城子说过,傀儡蛊的蛊虫进入人体后会集中在脑部,所以排出体外时会通过七窍,寒姜蕊拿出帕子,轻轻地替炎谅擦拭着,直到血液渐渐变成鲜红。
寒姜蕊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她抚摸着炎谅棱角分明的脸,他好像瘦了,而后她福起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夫君,我回来了。”
最终寒姜蕊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寝殿,她知道桑杞尔拖不了多久,她若再不走就要被人发现了。
暗处的飞鹰看着寒姜蕊钻进衣柜门消失在黑暗中,他捏了捏自己的脸,确信刚刚不是在做梦。
要不是寒姜蕊叮嘱过他,王上解完蛊后的几个时辰会意识全无,让他一定要守好了,这会儿飞鹰一定要追上去问问:你到底是人是鬼?
寒姜蕊从屏风后出来时,正听到桑杞尔缠着金不拿在让他讲大玘的风土人情。
由于易容的人皮面具一旦卸下便无法再贴回去,当桑杞尔注意到屏风后的人完全变了一张脸时,眼中满是震惊,她不顾正滔滔不绝的金不拿,丢下一句“不等了,我先回去了”,就匆匆离开了。
金不拿满脸的莫名其妙,这女人翻脸真的比翻书还快啊,是他讲得不好吗?
回到寝殿的桑杞尔禀退了众人,虽然是第一次见这张脸,但桑杞尔确信寒姜蕊就是几个时辰前偷溜进她房间,对她威逼利诱的那个女人。
桑杞尔没有追问寒姜蕊为什么换了一张脸,这于她而言不重要,她走到寒姜蕊跟前:“我答应你的事做到了,现在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寒姜蕊看着她没有说话。
桑杞尔急了:“你说过只要我帮你进奕宗殿,你就有办法送我出宫的,你若反悔,我现在就把你交出去。”
寒姜蕊莞尔一笑:“把我交出去,你就真的出不了宫了,不管北部所谋之事是成是败,最终等着你的都只有死路一条。”
桑杞尔隔着面纱死死地咬着嘴唇,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下场呢?从他被选中送入大玘王宫的那一刻,她就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政治牺牲品。
正因为清楚自己不会有将来了,所以在寒姜蕊提出可以送她出宫时,她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的条件,毕竟她不想死。
桑杞尔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看向寒姜蕊问道:“你要怎么送我出去?”
寒姜蕊是想过要反悔的,虽然桑杞尔也是受人指使才向炎谅下的蛊,可终究是她伤害了自己心爱的人,她想过达成目的后就不顾她的死活,可到底做不到。
寒姜蕊从怀里掏出一枚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