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婧咬了一口,学着画情方才的语气:“哟,这么漂亮的小玩意,怎么能下了那个小畜生的肚,嘿嘿!就让她饿死,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画情登时脸煞白。
宁小主子?
鬼啊——
她吓得手上一抖,食盒将要摔下去。
周婧眼疾手快,稳稳地托接住。
旋即指着画情大骂:“你这个贱婢!”
走出不远的宫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辱骂吓软了腿,一个趔趄。
她回过头去,看到画情被周婧揪住了头发。
画情叫声凄惨:“好疼——!”
宫女忙走过去,急道:“宁小主子,您可是金贵的千金之躯!光天化日之下,怎么能如此粗鲁,丢了皇家的脸面。”
说着,要去拉开周婧。
周婧啐了她一口,再一脚踹飞。
“呸,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画情是我的奴婢,偷吃我的东西,我教训她怎么了?”
宫女一脸懵。
她被踹到了一边,腹部剧烈地疼,脸上挂着唾沫星子,模样狼狈。
周婧狠力拽着画情,快步往前院走去。
宫女这才反应过来,登时脸色大变,大喊:“宁小主子,您不能出去!贵嫔今日办诞辰宴,外面还有一堆妃子娘娘呢,您这般出去,不是给贵嫔下面子?”
说着,摇摇晃晃站起来,快步追上去。
“放你娘的狗屁,少拿这高帽子吓唬我!我告诉你,今儿这事没完!这贱蹄子偷吃我的东西,害得我瘦成个片儿,弱不拉几!我都没吃的了,还顾得上什么体面!?”
周婧拉扯着画情,快步走到前院。
果见正堂前人来人往,宫女太监们忙不迭地往里面送美酒佳肴,空气里还飘来勾人的香味。
这一闻,让周婧的肚子咕噜地响了一声。
中午那点东西,塞个牙缝还不够!
“宁小主子,饶命,饶命……”画情哀嚎着,可怜巴巴。
想要挣开周婧,却发现她手上力气大得很,半点动弹不得。
周婧早就听惯了哀求,她一向血冷心硬。
直拖着人,推开了正堂的门,毫不留情将画情丢了进去。
“咚!”
原本其乐融融的正堂,霎时鸦雀无声。
周婧大步流星踏进正堂。
眼睛睁瞪,气势汹汹。
房内,坐在主位上的一个美人,愕然地放下了酒盅。
她脸上细细地抹了一层蜜粉,头发梳得乌黑发亮。
只是头面衣着都有些半旧不新了。
下首坐着七八个美人,打扮竟还都不如这主位上的美人,略寒酸。
看来,这宴会办得很不是体面,来的人竟无一贵客。
这李贵嫔,不得宠。
李贵嫔很震惊。
萧徽宁应是极其懦弱的。
在苏妃那个贱人死后,更是怕得不敢外出,终日里病恹恹。
今日,不只是红光焕发,还恶狠狠地,拽着一个宫女丢了进来!
她的脸色骤变。
但见着这么多人在,也不好发作。
遂拿出全身劲儿扮着良善的养母样:“宁儿,你不是病着吗?怎么自个儿来了……”她扫了一眼地上,“哎呀,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婧眼眶里打转着泪:“贵嫔娘娘,你要为我做主啊!”
这还了得。
李贵嫔连忙从主位下去,扶住她:“宁儿,你别哭。”她赶紧拿着手绢儿帮她擦泪,“到底怎么一回事?”
周婧便一抽一抽地道:“贵嫔娘娘,这个贱婢偷吃你送过来给我的东西,害得我生生地饿瘦了,”说完,摸了摸自己瘦削的脸庞,委屈巴巴,“这寒冬腊月,本就难过,还吃不饱,穿不暖,我真怕我会死了。”
李贵嫔大惊失色。
“呸呸呸,瞎说什么?什么死不死的!”
她心下一顿慌乱。
其实宫人们苛待萧徽宁她是知道的,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年,苏妃与她一同进宫,不出半个月就承了恩宠,一下便被封了妃位,她恨得发狂。
后来,苏妃早亡,皇上又把苏妃留下的这拖油瓶丢给了她,便不闻不问了。
她对宫人们暗地里坑萧徽宁的行为视而不见,久而久之,这竟成了长芳轩里人人皆知默许的规矩。
可是今日,萧徽宁突然直接找上来,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闹,把她架到了火上烤!
她就算不愿意,也不能不管了!
周婧将食盒交给李贵嫔,哭得撕心裂肺:“贵嫔娘娘,这食盒里的点心,方才这贱婢还偷拿来吃了!她顿顿都这么做,害得我只能吃一些残羹冷炙,还不如猪食!前儿我生病,便是因为没有吃好。这个歹毒的贱婢,她还想着我当饿死鬼!贵嫔娘娘,你要为我做主啊!”
周婧的痛哭流涕,让下首的众美人心揪了起来。
“好可怜的孩子……”
“哎,宫里的人都是这样,捧高踩低。”
“但是贵嫔娘娘不管么?”
……
李贵嫔怒火中烧。
她难得的大好日子,萧徽宁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