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黑衣人不信守承诺,阮征无比愤怒,他知道,黑衣人不会放了母亲,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父亲来救她。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是父亲教他的道理。
阮征骗黑衣人说:“那怎么办你才能放了我母亲?”
黑衣人说:“告诉你父亲,听说攻城的队伍里有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不让人给他收尸。”
阮征点了点头:“可以,我现在就回去。”
外面,卫浴拿着两串糖葫芦在城隍庙外大喊:“阮哥哥,阮哥哥!浴儿给你带糖葫芦了!”
阮征听了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好!小浴,我马上出来!”
黑衣人也听出来卫浴的声音了:“哦?怎么?阮公子嫌弃我的身份吗?让我也见见卫公子,大家一起聊一下多开心啊。是怕吃卫公子的糖葫芦吗?”
阮征冷冷说道:“你要敢伤害小浴,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黑衣人瞬间移动到阮征面前,一掌抽出去。阮征知道自己接不住这一章,便提臂护脸,争取受到的伤最小。
可阮征才七岁,练武四年不到,即便他天资聪慧,却依旧被黑衣人一掌拍飞。
黑衣人嘲笑他:“啧啧啧,阮衫大将军的儿子怎么这个熊样呢?阮衫将军在你这个年纪也不至于被我一掌打飞。再见了,小朋友。”
阮征斜靠在柱子上,仰头咬牙,双臂怎么都提不起来:“小浴,你先等阮哥哥一会,阮哥哥有些事。”
卫浴在外面喊道:“好,那我给阮哥哥留个糖葫芦哦。”
阮征艰难地站起来,他伤的并不重,黑衣人也不敢下死手,一旦下死手阮衫追查起来,所有人都可能会死。
但是他的双臂无力地垂着,他一跳翻过了城隍庙的围墙,弯着腰忍痛跑回了阮府。
护卫看到阮征双臂尽断,大惊失色:“快,叫医生,少爷,是谁伤的你?”
阮征依旧沉得住气,并没卸下重负:“父亲呢?”
护卫一边扶着阮征的双臂一边回答:“将军在城主府还没回来,你,快去叫将军回来!”
护卫知道阮征聪明过人,他叫将军一定有大事,连忙派了一个仆人前去城主府。
阮征叫住了那个仆人:“等一下,不要让城主知道我受伤。”
阮征知道黑衣人一定有预谋,他不知道秋莲香囊对他有什么用,他以为要把一些事嫁祸给那言嫂嫂,只要自己和小浴出面解释就行。
他从未想到,一个香囊可以引发一场战争。他低估了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宠爱到了什么地步。
阮府本身就有医生,很快就给阮征接上了双臂。与此同时,阮衫也从城主府赶了回来。
他一进门就看到阮征受伤,上前询问:“是谁?我去拧了他的头。”
阮征回答:“没看出来,不过出手方式不像人族,他跟绑架母亲的人是一伙的。我们碰面的地方在城隍庙。”
阮衫没有问阮征碰面的原因,他清楚自己的儿子的品行。
阮征告诉他:“先封城,筛选母亲失踪前十四天出入莲城所有人的踪迹,再带人去城隍庙搜查。”
选择十四天是因为这个时间段最有可能,如果黑衣人潜伏很久的话,很难查出踪迹,而且母亲在莲城的话,一定能找出来,只有一种可能,母亲被运出城了。
阮衫听了儿子的话,立马下令:“即刻封城,检查夫人失踪前十四天所有人进出的踪迹。我亲自检查,这次谁要敢偷放自家亲戚过来逃税,我把他头拧下来。”
阮衫出去调查黑衣人,他拥有城主的权利。阮家世代忠心耿耿,尤其是阮衫,他完全可以去朝歌当将领,可他依旧回拒了朝歌的厚礼。所以他可以直接下达命令,那边卫子夫也知道了,他也赶了过去。
卫子夫到了阮府,看到了受伤的阮征心中也是心疼不已:“小浴,快出来,回家去了,不要妨碍阮哥哥养伤。”
阮征愧疚地说:“对不起卫叔叔,小浴在城隍庙,我让他等我,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受伤的样子。您放心,当时小浴来的时候黑衣人就在,他既然走了,那就肯定不会再抓小浴。希望卫叔叔看到小浴的时候跟他讲我被打昏带走了。”
卫子夫也没有慌张,他知道阮征有多护着卫浴,但凡有一点可能让卫浴受伤,阮征就不可能独自离开。
“放心吧阮征,你好好养伤,浴儿那边我跟他讲。”卫子夫安慰阮征。
卫子夫带着人赶去城隍庙,他相信阮衫能把事情处理好。
距离阮征离开已经过了多时,天色也逐渐暗了下了,卫浴也不敢乱动,自己双手裹着膝盖蜷缩在原地哭:“呜呜呜,阮哥哥你在哪,你不要小浴了吗?阮哥哥!”
卫浴的声音已经哭哑,可是城隍庙周围本就人烟稀少,根本没人听见卫浴的声音。没人想到,一个幼龄小孩会因为一句“你先等阮哥哥一会”而放弃离开,独自留守在黑暗。
冰糖葫芦已经不能吃了,可是卫浴还是没有丢掉它。他把头埋在手和腿围成的空间内,他害怕,他从来没一个人这么晚在外面。但他依旧时不时偷偷漏出个小眼睛,看看糖葫芦是不是掉在了地上。
卫子夫听到卫浴沙哑的声音,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