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晚上八点,破败的居民楼里静悄悄的,野狼、走狗和飞马三人居住的房间,此时却十分热闹。
面积仅有六十平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烟味儿、酒味儿。
在客厅那老旧的大长沙发上,野狼、走狗和飞马三人的大腿上,都坐着三位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子。
此时,茶几上放着香烟、烧鸡、啤酒、瓜子还有一些水果之类的消遣食品。
野狼、走狗和飞马这三位青年玩得很嗨,毕竟今天上午在市二院的停车场干的那一票,收获巨大,按年度任务指标来说,接下来一直到年三十,三人就算啥也不干,整天没有一点收获,鲨鱼也不会指责他们,因为他们年度任务指标已经在昨天完成了。
在金手指这个超级大组织中,像野狼这种最基层的小贼,年度任务指标其实并不算多重,每人每年3万6千块的任务额度,合着每月要打猎三千元,这个数目和很多二线城市小白领的月工资差不多,如果提前完成了任务额度,有权选择休息或进修,如果完不成则要受到一定惩罚。
野狼三人偷了韩菲的五万块钱,上缴给鲨鱼2.5万后,还余下2.5万,平分到三人手里,走狗和飞马每人拿八千,野狼这个亲自割包动手取钱的则拿九千。
小偷和一般的劳动者不一样,劳动者有了钱后会想到存钱,考虑理财,小偷可没有这种说道,他们有了钱后,立刻就用于吃喝嫖赌,东西是该买的买,钱是该花的花,谁要是存钱,那只会让别人开口借钱,小偷借了钱,哪还有还的说法?
所以,像野狼这种基层小偷,有了钱就会吃香的喝辣的。
“走狗哥,最近是不是发大财了呀,你都换苹果7了哎,什么时候带我跳出这火坑啊?为了你,我可是随时都想从良啊!”
那坐在走狗腿上的艳丽小姐,姿色确实有那么几分,只是她说这番话时,目光可一直盯在走狗刚换的崭新的苹果7上,那贪婪的眼色根本掩饰不住。
“大财没发,小财倒是发了一点点!这苹果7嘛,也是为了工作需要,刚换的,至于你从良的事儿,你从个屁的良啊,你从良了,谁养你?呃!”
走狗打了个酒嗝,非常轻佻地问道。
“狗哥,我为你而从良,当然是你养我了,难道不是么?”小姐故作忧伤地说道。
“是个屁!老子凭啥养你,老子还想让你养老子呢,哎?怎么回事儿?”
玩得正嗨时,房间里突然一下黑了下来,灯灭了,电脑也关了,居然停电了。
“紧要关头,怎么就突然停电了?这楼虽然破,一般可不停电啊!”
飞马搂着怀里的小姐,极度不爽地说道。
这电一停后,40多岁的杨姐和另外两位小姐,立刻就先护住了自己的包包,生怕自己的财物在黑暗中丢失,之前她们都有过这样的遭遇。
而对于职业小偷来说,看到装着钱的包包就想把手伸过去,这几乎已经是生存的本能,都不受自己意念的控制了。
“飞马,出去看一下,是不是刀闸拉下来了?”
野狼向飞马说道。
“那好吧!”
飞马非常不情愿地松开了怀里的小姐,又点上一支烟,拿上手机,打开房门便去看一下刀闸有没有问题。
刀闸并不在房门口,而是在一楼楼梯下的墙壁上,楼道里黑漆漆的,飞马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明,一步步走下楼梯。
楼道又黑,又窄,又静。
飞马下楼的脚步声并不重,但他自己听起来却感觉有点异样,每下五六个台阶,他就像强迫症发作了似的,要迅速回头看上一眼。
走在这种又黑又静又有点阴气森森的旧楼梯上,就算是仰不愧天俯不愧人的正人君子,心里也难免会突突的,更别说是飞马这种小贼了。
做贼者,必心虚。
飞马做贼久了,虽然一般不怎么失手,但心却虚得越来越厉害了,经常怀疑有人要加害自己。
比如,他现在走在这旧楼梯上,就怀疑有人会突然从后面用铁丝勒住自己的脖子,或者有人用枪顶住自己的脑门,再或者,有人用麻袋一下罩住自己的头,甚至楼梯下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脚踝,这也是有可能的。
“职业病又发作了!老子才刚吃这碗饭没两年,就得了这种疑神疑鬼的职业病,往后的日子还怎么混?”
飞马心里想着,狠狠吐了一口痰,用吐痰的声音来给自己壮胆。
此时,他走下楼梯后,双脚刚站到一楼的地面上,突然脖子一紧,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瞬间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