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叫你作死！”
“我咬死你！”
完好的右手小臂上，一排清晰的牙印缓缓浮现，小秘书双眼发红，白皙俊美的脸蛋上水珠又再次滑落。
卧槽，趁小爷不备咬了我，你自己还委屈得掉眼泪。
信不信朕治你个藐视龙威、刺王杀驾的死罪！
内心默默吐槽两句起居官龚良璞“大胆”，朱由榔声音却是异常的温和。
“朕这哪叫作死，明明就是勇敢好不。再者说，朕只是轻微挂彩，那敌军可是被朕一刀就…”
故作轻松的场景回顾，眼见龚良璞眼中的泪花还是忍不住，朱由榔只得深吸一口气。
“朕知道错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嘛。”
“但如今我大明这高墙，已经垮得七七八八了。朕倒是想躲起来，但也得有地方可以躲啊。”
“就算躲得了一时，又如何能躲一世？”
认错加解释，朱由榔的话语虽然斯文平静，但其中却是有着难以形容的辛酸。
大厦将倾，作为大明的最后一个皇帝，就算是埋在土里，逃到天涯海角去，都是会被砖头给砸死的。
历史上永历皇帝都跑到缅甸去了，依旧难逃身死的宿命。
言真意切，听到朱由榔温和的声音，龚良璞芳心猛然间颤了颤，俏脸上梨花带雨的泪珠儿更多了。
只是这一回，流泪归流泪，小秀才柔滑的手，悄悄在自己刚刚咬过的牙齿印处揉抚起来。
“知道错了就好！”
“不过本将作为陛下的亲卫营副营长兼起居官，一定会把陛下今日以身犯险，差点被一名敌军小兵砍死的糗事记录在案。”
“让后世引以为戒！”
泪滴渐止，小秀才抬起头来，倔强的翘起小嘴威胁，秋水般的眸子中已然悄然多了些许说不出来的情愫。
我气急攻心居然咬皇帝了？
他竟然还给本姑娘认错了！
他需要在绝境中，扛起大明崩坏的江山社稷，为什么本姑娘会如此心酸？
我去，龚良璞，你完…
…
温情短暂，换药结束后不久，朱由榔草草吃过亲兵送来的饭菜，虬髯汉子已然带着十多名府军卫军官赶来了。
从战斗下午战斗结束忙活到现在，此战的具体情况已然统计出来。
本次精心准备的伏击战，因为李成栋支援的兵马，远超预期的缘故，导致府军卫吃得相当艰难。
敌军足足有精锐骑兵八千，领兵的主将，还是李成栋麾下清军绿营二号人物杜永和的亲弟弟杜永孝。
又一个堪比李元允级别的重要人物。
唯一与李元允不同的是，杜永孝直接战死，赫然正是被粗人赵猛给阵斩的最后一人。
杜永孝之死，导致残存的清兵士气崩溃，纷纷投降。
这一回，李成栋派来的八千骑兵，直接战死六千上下。
剩下被俘的不到两千人中，还有将近一半负伤。
杜永孝所部打得如此惨烈，府军卫这边自然也不好过。
特别是他们最后放弃战马，骑兵改步兵向官道两边山林拼死突围那波。
被迫短兵相接下，加上折罪营在内的府军卫，损失直接接近一千五。
官道两侧，朱由榔这边还算好一点，有折罪营加入。
另外一边的山林中，设伏的将士们打得更加艰难，更加惨烈。
一千五百的战损，直接换对方八千精锐骑兵团灭。
看似一场天大的胜利，但朱由榔却知道，就算是这种的代价极低的消耗战，自己这边也是承受不起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是，经过今天这场艰难的血战，府军卫新兵们成长速度得到了质的提升。
折罪营那边，也有不少囚徒兵归心。
一等折罪兵中，还有两三百人完成斩敌一人的“赎罪任务”。
换而言之，虽然自己这边损失了一千五百人左右。
但剩下的士兵们，战斗经验丰富了，战斗默契磨合了，战斗力与凝聚力反而较之前的八千人增强了很多。
强兵，都是要靠一场场的大战去磨练的。
当然，对于府军卫来说，这一仗不只是士兵素质得到了提升。
全歼杜永孝这部骑兵带来的缴获，也是非常喜人的。
清理战场后，光是满清骑兵留下的良好战马，就有足足四五千匹。
再加上饶平县城那一仗的缴获，以及朱由榔从梅关离开时就有的家底。
战马方面，已经可以满编装备一支将近七千人以上的骑兵。
马匹比正儿八经的府军卫士兵还多，府军卫何时这么阔绰过？
除此之外，敌方留下的优良军械，足以新装备四五千人。
两千多副较为完好的盔甲，瞬间补齐了府军卫新兵中，那些没有甲胄的缺额。
还有他们带着的干粮等物资，同样可以满足八千人半个月的用度。
更绝的是，这支骑兵中不少人，还随马携带着金银。
在明末这些大军阀手底下讨饭吃，还是老营精骑兵，待遇自然是丰厚的。
再加上蔚然成风的劫掠百姓、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