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若几人都觉得听不下去了,这绛卓口口声声说让嫣然别误会,但做出的事却分明在告诉所有人——对,你们猜的没错,我和宁王就是有猫腻!
慧昌公主见云嫣然一时无言,以为她吃了瘪,心里不禁乐了起来。
有些人就是心比天高,总想着攀权富贵,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活该被人折辱颜面!
云嫣然看了一眼绛卓手中的药瓶,粉唇轻轻一翘,抬眸迎视着绛卓的眼睛,浅笑轻声道:“公主放心,我与王爷两人知无不言,我自不会误会王爷。”
绛卓眸光闪了闪,便听云嫣然又道:“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替王爷谢过公主,但……这药我却是不能收的。”
云嫣然眉目染笑,声音轻柔,字里行间却无不在彰显自己的主权。
不待绛卓开口,慧昌公主便皱眉道:“你说了那么多不还是不肯收吗,只因为你心生妒忌就任由堂兄伤痛,你这人还真是自私自利,堂兄真是看错了人!
”
慧昌公主这番话说得极重,宁安公主闻言起身,开口道:“慧昌,收与不收是钰堂兄与清瑶乡君的家事,我们外人不好评判。”
宁安公主与慧昌公主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纵然姐妹两人有何矛盾,宁安公主也多选择息事宁人,这几乎是她第一次与慧昌公主直面对上。
慧昌公主显然也有些惊讶,旋即冷冷笑道:“皇姐这话说的不对,宁王是我们的亲堂兄,我们怎会是外人呢。
况且是非曲折自在人心,清瑶乡君今日所为着实失了我大越风度!”
见慧昌公主这帽子越扣越大,宁安公主还要开口,云嫣然却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慧昌公主皱眉质问。
云嫣然声音清朗,不徐不疾的开口道:“说到大越风度,我有一事想请教慧昌公主,王爷身上的伤是从何而来?”
“自然是在战场上伤到的!”慧昌公主不耐烦的道。
绛卓却蹙起了眉心。
云嫣然点了点头,吐字如钉,“对,王爷这满身的伤皆是从战场得来,拜敌军所赐。
所为的大越风骨,是镇守各地的将士们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
如果没有他们,大越将被外族侵略蚕食,届时我们又何来的风骨?”
云嫣然掷地有声,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华若站起身,行至云嫣然身边,冷冷道:“弱国无外交,败国的百姓更无尊严可言,我泱泱大越无人敢犯,依凭的便是四方将士。”
殿内的不少勋爵都是靠兵马起家,闻言有人随之附和,“不错,此言甚是。”
平日里那些文臣清流总喜欢挑他们的不是,但若不是他们在外镇守大越,那群老匹夫的媳妇小妾都得被人掳走暖床,还轮得到他们咋咋呼呼的。
华家身为武将世家,华若向来没多少顾忌,冷冷道:“不错,这药乡君的确不能收,若是给宁王爷用坏了,那可是我们大越的损失!”
云嫣然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望着绛卓道:“公主前来大越,是大越尊贵的客人。
可我不懂什么家国情怀,作为王爷的未婚妻子,我只知道王爷那满身刀剑之伤皆是贵国所为。
所以,公主的药我不能收,还请公主见谅。”
绛卓幽幽扬起嘴角,云嫣然先是勾起大越武将同仇敌忾,转而又轻拿轻放,将其归咎为私人恩怨,还真是面面俱到,可见心思之缜密。
绛卓深知再纠缠下去于他们无意,还会重掀两国恩怨,便将药瓶收回袖中,笑笑道:“如此那我便不强求乡君了。”
说完,绛卓转身回了席位,无一丝忸怩之态。
反是慧昌公主懊恼的立在原地。
绛卓这般就走了,反倒将她置于这尴尬境地,本想斥责云嫣然不顾大局,如今倒成她不顾家国大义。
这云嫣然还真是讨厌!
慧昌公主冷哼一声,拂袖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一段小插曲很快被帝后的到来掀过,但众人对这位未来的宁王妃却有了新的认识。
慧黠机敏,绝非一只放在屋中好看的花瓶。
苏钰随着圣驾而来,刚迈入殿中便朝着云嫣然的望了去。
云嫣然扫了他一眼,轻轻别开了头,神情冷淡,不予理会。
苏钰:“?”
她在与自己生气?
为什么,昨日不还好好的?
苏钰满心疑问,但也只得压下心中的疑惑撩袍落座。
南疆此番派使者前来,便有臣服大越之意,宣平帝对此龙颜大悦,觉得在他的治理下大越又朝海晏河清、天下一统更近一步。
一番畅饮,绛卓公主起身行至殿中,对宣平帝行乐南疆之礼,开口道:“大越陛下,绛卓愿献舞一曲,以贺南疆大越之好。”
宣平帝自欣然应允。
绛卓公主身边的几个婢女吹箫抚琴,南疆的乐调自带着一抹神秘的气息,少女在殿中翩然起舞,腕间金铃摇响,少女身姿摇曳。
曲调缥缈,人的视线随着殿中那一抹红游走飘忽,仿若沉醉在酒意之中,不知今夕何夕。
绛卓腕间的红纱翻飞,如落英缤纷,众人如痴如醉的望着,脑中似乎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