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贫少年,多是踌躇满志。
但倘若有朝一日,清贫变富有,又有多少曾经的少年能够坚守本心,答案往往现实残酷。
不过不论如何。
邬小宝当下的誓言,的确令邬华忠倍感欣慰。
他坚信,只要炎国医者“但愿世间无疾苦,宁使架上药生尘”之仁善宏愿不死,便总会有诸如自己徒弟这样的后生不断传承下去。
“快起来。”
邬华忠使劲吸住眼泪,不让自己在这群小辈面前丢了颜面。
从地上扶起邬小宝之后,他又笑着揉了揉后者的脑袋。
“有你这番话,师父死也能瞑目了。”
谈及“死”字,喜极而泣的邬小宝,神色顿时一黯。
他和许多熟悉邬华忠的人都知道,这位拥有“东海神医”美名的老善人命不久矣,且无人能改变这个事实。
可下一秒,邬小宝又陡然绷紧了身体,倏地扭头看向秦夜。
“恩人!”
被秦夜逆天改命的邬小宝换了称呼,横移两步便跪在了秦夜脚下,重重磕出一个响头。
“小宝深明做人不可贪得无厌的道理,但是请恩人看在我师父为大炎百姓奉献一生的份儿上,救他老人家一命吧!”
“只要恩人肯出手,小宝愿做牛做马,侍奉恩人一生!”
说着邬小宝就又连磕了几个响头,这般师徒情深的场面,惹得夏汐和林蕊皆是有些不忍。
“秦夜,邬会长是我炎国栋梁,你要是有办法,就别藏着掖着了。”
“是啊秦先生,如果你救了邬会长,那就等于是救了所有将来可能得到他老人家救治的东海百姓啊!”
面对两女的劝说,秦夜不由得暗翻白眼。
你们嘴上说的轻巧,可不是不用你们出力。
想归这么想,明面上秦夜虽说没有答应,却也没矢口拒绝。
“小宝大夫,‘恩人’这名头我听不习惯,我比你年长几岁,以后见了,你就叫我一声夜哥吧。”
任由秦夜搀扶起身后,邬小宝挂着泪痕点点头。
“夜哥,你能救救我师父吗?”
这时邬华忠插进话来,欣然慨叹。
“小宝,人各有命,小友他愿意出手医治好你的病情,我们邬家上下理当感恩戴德才是,岂可不识好歹、得寸进尺?”
邬小宝坚持己意,好不容易才看到治好师父的希望,哪怕为此付出天大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秦夜和邬小宝对视着,勾了勾嘴角,不答反问。
“你不是立志要拯救天下苍生么?要是整天跟在我身边做牛做马,还哪有时间接待病人?”
“我……”
邬小宝不知该如何作答,刚恢复健康脸色的面庞,一下子又给憋红了。
随即,众人只听秦夜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
“小宝大夫,你这衣服贵吗?”
邬小宝一怔,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这件大概三四年前买的半袖t恤,如实作答道:
“这衣服是我几年前和师兄师姐逛集市的时候买的,不贵,才三十几块钱。”
“哦,那就行。”话音落下,还没等邬小宝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听耳边响起刺啦一声,眼看着秦夜从自己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条。
“夜哥,你这是干嘛?”
“手给我。”
秦夜不容置疑作出下一步指示,而基于他那层救命恩人的身份,纵使邬小宝心中有千般疑虑,自然也不免奉命而为。
抓住邬小宝抬起的一只手,秦夜不由分说,当场就拿手里还没放下的那根银针,在其指尖扎出一个小孔。
邬小宝吃痛皱眉,却不至于痛呼出声。
随之秦夜又拉着他走到桌边,将自己那杯茶一饮而尽,完事用力挤压邬小宝的手指,弄了大约半杯鲜血进去。
“差不多够了。”
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注视下,秦夜自语一句,把从邬小宝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铺在掌心,再用另外一只手的食指,接连蘸取茶杯里的鲜血,以此为墨,迅速在布条上写了一行字。
最终,秦夜把写着血字的布条合上,交到邬华忠手里。
“邬会长,这东西您老可得保管好了,等今日之事结束,你再打开拿给小宝大夫看。”
尽管邬华忠以及邬小宝等人十分好奇,却还是克制住了这份情绪,没有过多追问。
接着秦夜目光一转,笑眯眯的看向林蕊。
“林秘书,还记得今早咱俩从公司出来时,我说要送给邬会长一份千金难求的大礼吗?”
林蕊端是一愣,继而轻轻颔首。
“记得,所以秦先生……你说的大礼就是帮小宝大夫治病?”
提出这一推断后,她又自行否定了。
“不对啊,来之前就连我都不知道小宝大夫患病的事,你怎么可能知道?”
秦夜贯彻着把关子卖到底的宗旨,那副笑而不语的德行,简直快把夏汐的肺给气炸了。
“秦夜,你能不能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见夏汐柳眉倒竖,隐有火山爆发之态,某人赶紧变脸,指着桌上的针盒冲邬小宝说道:
“小宝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