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接一份的合同在裴瑶手里翻过。
白纸黑字又冷冰冰的数据呈现在眼前。
裴瑶心中默算。
待得翻到最后一份合同结束，八笔订单，首批销货总计七千两百万，分毫不差！
她不想公布这个结果。
但周围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她、等待着她。
她没法不公布。
“卫立荣今天的销售额……”
归根究底，裴瑶总归还是艰难发声了。
“总价七千两百万，八份合同全部有效，不存在任何问题。”
语落，在场不少平时看不惯卫立荣的销售员们，无不心中叹气，暗道一声可惜！
而卫立荣也不管别人的反应如何，直接就冷笑着冲秦夜问道：
“姓秦的，你刚才不是很牛吗？来吧，把你今天签好的合同拿给大家瞧瞧，也好让我们知道知道，你先前的自信到底都是从哪来的！”
秦夜这才关掉电脑上的小游戏，慢吞吞起身，扭了扭腰，挠挠后背，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今天就谈了一个客户，而且也没找对方签合同。”
一个客户？
没签合同？
你是搞笑来的吧？
“不是，老秦，你啥时候谈的客户？”
郑直满腔疑虑，先吐一问。
“就下午上厕所蹲坑那会儿谈的。”
秦夜作答。
郑直追问。
“这……行吧，那你谈了客户，为什么不找对方签合同？你不知道没有合同就算不了业绩吗？”
届时，卫立荣摆足前辈身份，站在旁边愈发自得的协同解释。
“商场如战场，什么情况都有可能瞬息万变，你不把签字或者盖章的合同拿到手，万一公司给你算了业绩，回头客户又临时反悔怎么办？”
“客户一反悔，你又不想退提成金，谁家老板会冒着员工拿钱跑路的风险发薪水？”
“当然，这些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据我所知，本月公司下发的客户资料里面，似乎并没有太多出手阔气的大客户，就算你这笔订单拿了合同，恐怕最多也超不过一千万销售额吧？”
接连三个疑问出口，不待秦夜解释，卫立荣就又转向唐、裴二女，为本次赌局盖棺定论。
“唐总，裴总监，现在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为防某些人待会赖账不肯履行赌约，我建议二位尽快从保安部调集一批保安过来。”
“免得某些人狗急跳墙，做出些有伤他人的疯狂举动。”
说完，卫立荣笑意玩味的冲秦夜扯扯嘴角，意思是——跟我斗，你小子还嫩了点！
“谁说没签合同就不算数的？”
游戏即将落幕，着急去食堂吃晚饭的秦夜，决定正式开启反击。
“照你这个理论，那签了合同的客户，还有可能拖欠款项呢不是？所以说，应该是什么时候货款打到公司账户里来，什么时候再给员工结算提成金才最稳妥。”
卫立荣无法辩驳秦夜这话，却也坚信后者是在垂死挣扎。
“甭管怎么着，我就问你一句，你今天签了多少销售额的单子！”
在众人瞩目下，秦夜笑眯眯的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
郑直见状，不禁代为揣测。
“还真是一千万？”
秦夜摇摇头，没再继续卖关子，当场便说出了一个震惊所有人的数字！“不是一千万，是一个亿。”
“一个亿？”
郑直惊疑出声，难以置信的张大嘴巴。
可还没等郑直和其他人的这份情绪蔓延开来，卫立荣就大手一挥，沉声否定了秦夜的说法。
“这不可能！”
“吹牛谁不会？嘴唇上下一碰，简单的很！”
“有本事你告诉大家，你谈的是哪家公司，我就不信名单上有谁能吃的下一亿货源！”
秦夜连看都懒得看那份名单一眼，干净利落的就报出了公司名称。
“我谈的是名单上的诺瑞集团，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把首单全款打到咱们公司账户了。”
“诺瑞集团？”
卫立荣闻言一怔，随之便肆无忌惮的笑出了声。
“哈哈哈……”
“秦夜啊秦夜，你编瞎话至少也得先打打草稿吧？”
“你知不知道诺瑞集团的背景资料？”
秦夜茫然的眨眨眼睛，扭头朝一脸无奈的郑直问道：
“谈客户还需要调查对方背景？”
这种只有小白才会提出来的问题，搞得郑直头都大了。
“老秦，你就是我亲爷爷、活祖宗！”
“去去去，别瞎认亲，我没你这么丑的孙子。”
在旁观者看来，秦夜别的不说，这心态倒是挺好，都什么节骨眼儿上了，居然还有心思跟郑直开玩笑。
而郑直也没跟他废话，当场就把自己平时做的业务功课分享给了秦夜。
“诺瑞集团虽然是个永昼国人开办的外企，但外企也分大小，发展至今，该公司也不过才五亿市值，其中一多半都是固定资产和存货。”
“能让诺瑞董事长随意调动的资金流，撑死了也就一亿左右，人家全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