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只消片刻,他就重组了心情。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带着平静,“妻主,您说什么?”
“没什么。”舒清秋突然打了退堂鼓,欲往后缩。
然而却是不能。
她的手腕被云枫叶死死地扣住了。
疼痛感渐渐顺着手腕传来。
他真的用了很大的力。
她微微蹙起眉来。
看见她的脸白了几分,云枫叶渐渐松懈了力道,“您待我好,只是因为畏惧与愧疚罢了,其实您还是喜欢白切的,是吗?”
舒清秋摇头如拨浪鼓,“不是,不是……”
她慌乱地摇着头,弓着身子,近乎是用半跪的姿势倚靠在他面前。
就像在等待着他的审判一般。
她犹豫了下,“倘若我告诉你实情,你会怨我吗?”
云枫叶深深地吸了口气,酸涩涌入心头。
他低头拿起药膏瓶,试图转移话题,“妻主,我来为你上药吧。”
舒清秋摇摇头,拒绝了他。
“您是不是厌恶枫叶了?”他放下药膏,叹了口气。
“没有,”她半仰着头望着他,“只是我欠你的地方实在太多,我不知道如何弥补,我怕……”
他紧紧抿着唇,拧开了药膏瓶,“先上药吧。”
尽管他的语气很平静,可舒清秋可以看见,他的指尖犯了白,在微微颤抖,以至于拧药膏瓶时都卸了力。
舒清秋低低地嗯了一声,紧张地摩擦着自己的裤缝。
好久之后,他低着头道:“妻主,如果那个人是您的话,我想我会原谅的。”
声音虽然很轻,却带着坚定不移的味道。
迟滞半晌之后,他又补充道:“我是指,那个从小倌馆中将我救出的您。”
舒清秋近乎震惊地望着他。
他是不是已经猜到了她不是原主了?!
她张了张口,“枫叶,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的确是穿越之人。”
“什么是穿越?”云枫叶伏在她胸口前,细细地为她的手上着药,神情仍如往日般温和,仿佛本该如此一般。
“或许您是说,天选之人?”
在他心里,只有“天”这个词可以与妻主相媲美了。
妻主一定是天神下凡,来拯救他的。
他的手上愈发轻柔了几分。
舒清秋张了张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纵使他没有抬头,她也能够猜到他的紧张局促。
因为他的声调不稳。
最终,她选择了隐而不谈,“反正意思是,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因为某种原因,我到了这里来。”
“那您还走吗?”他猛地抬起了眉眼。
语气近乎虔诚。
皎白月光撒在他的脸上,微微照亮了他的脸庞,使舒清秋可以看见,他往常锋锐如刀的眼眸此刻化成了一汪春水,依稀带着泪痕。
舒清秋不由得看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