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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佛寺(1 / 2)

白日的温度随着太阳落下已悄悄散去,只剩下湿漉漉的风在月光下流淌,应和着虫鸣。

自从上次倒了一个兵部尚书,皇帝对觉净出人意料的看重便成了人尽皆知的事情,使得各方势力的眼睛再也离不开蝉鸣寺。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打着求神拜佛的名号来与觉净拉近关系,何近正更是摆出了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架势。

虽说佛家不涉俗世,但身在红尘中,又哪能万事随心。

觉一担心觉净不通晓人情会得罪人,是已今晚特地同他谈了谈,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他圆滑一些,既不要真的牵扯到朝廷中去,也不要太过直接,最好还是左右逢源的好。

让一个和尚学着左右逢源,真不知道是当叹还是当笑了。

夜深人静时,觉净总算回到了自己房间,却还没来得及将胸中浊气呼出,便狠狠吃了一惊。

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房里出现了一个女子。

铃兰坐在他平日里打坐的蒲垫上,极其闲适地翻看着一本经书,见他进来便将书放下,十分自然地同他招呼:“觉净师父,好久不见。”

觉净眨了眨眼,沉默地看着铃兰,半响后又自我怀疑地看了看门。

他这幅模样惹得铃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概是因为觉净平日里太过正经,无情无欲的,不像凡人,所以每每见他乱了阵脚时,铃兰便总有种说不出的欣愉。

“别看了,没走错。”铃兰起身,倒了一杯水,讨好似的双手递到他面前,“我从这里路过,到贵寺借宿一晚,是你们寺的小和尚领我进来的,怎么,来不得?”

明明是做客,偏偏自如得像是主人一般。

两人离得太太近,觉净有些不自在,将水杯接过来后却没有喝,只放回了桌子上,趁机拉开了距离:“蝉鸣寺常有过路人借宿,只是所设房间并不在这处院子里,贫僧这就引施主过去。”

“可是我饿了。”铃兰理直气壮地说,“已经夜深了,麻烦其他的小师父总归不好,我只认识你一个,自然只能来找你。”

两人四目相对,像是木与花,一个热烈,一个沉静,却又出奇的和谐。

“你不会忍心将人从睡梦中叫起来,也不会忍心让我饿着肚子睡觉的吧?”铃兰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又试探着伸出手去,却也只是牵着他衣袖的小小一角,轻轻扯了扯。

坦白地说,铃兰想牵的其实是他的衣领,却又想着自己今日有求于人,还是莫要真的将人惹恼了,这才只能退而求其次改选了袖口。

觉净露出些无奈的表情,终还是侧身让开了一条路,示意铃兰先行:“那就请施主跟我来吧。”

“好嘞。”铃兰轻轻挑了挑眉,得意与愉悦交织着在眼中闪烁。

寺中本有规矩“非时食戒”,只是蝉鸣寺香客众多,又常有皇家往来,是已请了伙夫,常备着些素食。

只是此时的确已经很晚了,伙夫都已经睡了,觉净也只能亲自动手,起灶、生火、下面倒是也有模有样的。

铃兰坐在一旁伙夫的小马扎上,双手捧着下巴看他。

这个人做什么事都做得那么认真,就是看着像是没什么感情似的,不笑、不怒、不喜、不悲,虽是瞧着高深莫测,但却不像是个人。

铃兰还是爱看他有些惊讶无措的样子。

胡思乱想着,觉净已煮好了面端给她。

“有劳师父。”铃兰兴奋地接了过来,却并不马上就吃,反而明知故问地看着觉净,“师父不来点吗?”

觉净摇摇头。

“很香的。”铃兰有意将碗捧到他的面前。

觉净仍然不为所动。

意料之中的事情,铃兰却总忍不住逗弄一番,自己都在心中止不住唾弃自己无聊。

不过凡事点到为止,铃兰向来不会太过分,老实地捧着碗,自己吃了起来。

不过是一碗素面,清汤寡水,飘着几片绿叶,可铃兰的确饿了,因此仍是吃得很香。

这几日满心都在刘依萱身上,她根本没好好吃过几顿饭,今日也是去城中重新置办了一身行头换上便赶来了蝉鸣寺,一整日都水米未进,到这时才总算让五脏庙安生了下来。

觉净坐在另一个小马扎上,并不打扰她吃面,只是又起身去盛了一碗面汤放在她面前。

直到铃兰满足地放下了空空如也的碗,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觉净从袖中拿出一张手帕递给她:“施主今日来是找贫僧有事吗?”

铃兰用手帕擦了嘴,半真半假地抱怨:“你连对着贾平川都能悲悯平和,怎么唯独对我总是有百般的不耐烦。”

觉净一愣,正色反驳:“贫僧没有。”

“可是你皱眉了。”铃兰伸出一指,隔空指着他的眉心,一顿后又补充道,“而且你刚刚出来的时候叹气了,别以为我没听到。”

刚才因为惊讶而微微挑起的眉此时当真皱在了一起,觉净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铃兰的话,而后摇了摇头:“许是因为有些累了,让施主误会,是贫僧的错。”

铃兰没忍住,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又被她一抿唇掩饰起来:“既然如此,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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