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听着,唇边浮起一抹冷笑。
韦禄蛮横惯了,编个理由也编得漫不经心。他不提这茬还好,提这茬,算是撞到了刀口上。新正气堂开张那日,许多宾客来不了,就是韦禄捣的鬼。
她看一眼韦禄身后的人,道:“既如此,来的都是客,正气堂自不会失了待客之道。韦主事能上则上,我在山上等着诸位。”
她说罢,拱手作辞,闪身消失在丛林中。
师爷看那山林幽深,隐隐有肃杀之意,低声道:“主事,这恐怕有诈。”
韦禄问:“不是说正气堂的人悉数出去押镖了么?怕什么?”
师爷道:“是这么听说,可谁也保不准是真是假。”
先头得了令的孙把头听了,也到:“主事,你叫我先去拿下,这要追上去么?我可不敢啊。”
“我去!”方才说话那壮汉在后头道,“把头若是不敢,我先行一步,只是这头功得算给我!”
韦禄扫了他一眼,看向身后。只见好些人都跃跃欲试。
他思量片刻,扬声道:“先攻入山庄者一千两,晏月夕的人头一万两。”
众人一阵欣喜。
只听有个猥琐的声音道:“那晏月夕毕竟是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就这么砍了怪可惜的。”
旁人一阵哄笑。
韦禄豪气地摆手:“我只要她人头,别的全凭弟兄们处置!”
众人得了话,各是振奋。
一阵杀声震天,百来号人沿着山道蜂拥而上。
顷刻间,韦禄身边还剩下三四十人,大多是孙把头的手下。
“你不去?”韦禄看他一眼。
孙把头殷勤道:“既然是现成的好处,就先让给兄弟们,我留下保护主事。”
韦禄满意颔首,不再多言。
师爷身长了脖子往山上看,可山林郁郁葱葱,什么也看不清楚。
只见群鸟飞起,隐约可知帮众所到之处。
百来号人势不可挡,一口气跑到了半山腰,师爷喜道:“主事,看来一切顺利,我等也跟上吧。”
话音才落,只听林间传来阵阵惨叫,间或听见流矢破风之声。
韦禄面色一寒,问:“出了何事?”
孙把头赶紧差了跑腿前去打探消息。
只是人还没上晌,却见十来个人跑了回来,道:“要命!那山道上有机关。也不知哪个蠢货碰了,忽而千百支暗箭迎面飞来,一下倒下了大半。”
“那剩下一半呢?”韦禄赶紧问。
“那箭雨只有一波,射完了就没了,其他人继续往前去了!”
韦禄又问:“路上可遇见了正气堂的人?”
“一个也没瞧见。”
韦禄听罢,神色反倒松了下来。
师爷也听出这话的意味,小声道:“主事,看来上头真的没人。否则,怎的不趁乱杀一波?”
韦禄却道:“稍安勿躁,且再等等。”
果不其然,片刻过后,又听一阵喧嚣。
有人吓破了胆,哭喊着跑下山来,道:“有陷阱!那山道有一段长桥,看起来与山路无异,带我等全都站上去,桥突然塌了,好些人掉了山涧,摔的无影无踪!这钱是要人命的,我不赚了!”他说罢,往来时的方向跑了回去。
韦禄听罢,又问另一人:“还有多少人往前?”
那人答道:“还有四五十。”
“是否见到正气堂的人?”
“不曾见。”
韦禄点点头,道:“孙把头,现在便护送我上去吧。”
孙把头听罢,不由得一惊,忙阻拦道:“主事,不若再等等?兴许还有别的陷阱?”
韦禄却道:“算脚程,差不多了。前头的险路,你的手下都替你探好了。你若还惧怕,便卸了这把头的职,让能者居之吧。”
孙把头自然不愿丢了这头衔,赶紧称是,整顿了队伍,护送韦禄上山。
一路上都是负伤下山的帮众,还有惨死在机关之下的尸首。
韦禄听见呼救,只冷漠地撇了一眼,匆匆经过。
在他看来,这山林里必定有埋伏,只是这些莽夫被钱冲昏了头脑,竟不假思索地冲了上去,生怕被人抢了便宜,可谓死有余辜。而越是有机关,他越是笃信,这正气堂里必是空虚,以至于竟拿出机关这等不入流的手段来防御。
途经那处桥时,只见它已经老旧,想来只是踩上去的人多了,桥面上的木板就支撑不住了,破开个大洞,上面的人径直摔入了深渊里。
只听下方山涧下水声爆裂,水量丰沛。就算没摔死,也足以将人淹死。再要寻那尸首,可要寻出几十里地之外。
不过纵然如此,这桥也还有一半能走。韦禄吩咐众人一个一个过,不可莽撞。
孙把头一路心惊胆战,过桥之后,赶紧令人前去探路。
只见那人回来报道:“我们有二十余人已经到了山庄前,只晏堂主一人守门,再无他人!”
众人听闻,十分振奋。那二十余人,再加上他们这三十人,就有五十。
任晏月夕再如何能打,必定也守不住。
韦禄终于露出了笑意,令众人火速前进。
待到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