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可惜，他们并没有生出一截文人傲骨，因此，也就不会随了北辰渊的意，当场撞柱而死。
士可杀不可辱什么的……
圣墟一群乌龟王八蛋还活着呢，他们被辱两句怎么了？凭什么要去死？
乌龟王八蛋其中之一的翟玉清翟尚书，温文尔雅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笑询问，“不知帝君天后接下来有何打算？”
翟玉清，斗部天机星。
“先从平都下手，”北辰渊慵冷的嗓音在染拂语耳边响起，不知何时，北辰渊竟然连人带椅子坐到了她旁边，伸出那双金贵的手，头不抬眼不睁的给染拂语剥棱角，“斗部其他人基本都已经分散进各国，能者留用，奸者除之，本尊已经纵容他们太久了。”
染拂语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从梵海银梦兽幻境出来之后，帝衡所推行的变法革新，一方面是搜罗天下有识之士，任人唯贤，另一方面，是在给斗部的人打入各国内部铺路。
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每一位世家子弟都是查得到出身，户籍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圣墟即便有心，也很难将人安插进来。
但广纳寒门学子就不一样了。
北辰渊竟然……从那么早开始便在布局了吗？
他不会放过贪生怕死的乾帝，不会放过背信弃义的平都王，更不会放过昏庸无道的人皇。
“乾州是第一个，接下来便是平都、沧州、辽乐……终有一日，本尊会要他们一个一个的为自己所行之事付出代价。”
北辰渊说这番话时，声音很轻，仿佛自己不过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而非是要将天启九州……彻底洗牌。
九州各自盘踞为王，他们的血脉根植于这片土地，千百年间积累起来的威望根深蒂固，北辰渊并不反对百姓们崇拜他们的王，甚至是将他们的王当做超越圣墟的信仰。
但前提是——
那是一个王，而非一只吸食民脂民膏的蛭虫！
即便是每天对着这张脸，早已适应了每日清晨睁眼的美颜暴击，但此刻，染拂语还是不得不承认，她男人真是帅爆了！
正花痴着，倏地，一盘白白嫩嫩、散发着清甜香气的棱角被送到染拂语跟前，“少吃点，太寒。”
染拂语：“……”
血槽已空，不用救，谢谢。
眼见一桌子人直勾勾的盯着他二人看，染拂语干咳一声，含糊道，“那什么，别愣着，都吃，都吃，不要客气。”
北辰渊才不管其他人心里在想什么，只目光专注的盯着染拂语一片绯色的耳尖，真可爱。
这种边吃边讨论的会议文化，还是被染拂语给带出来的，最开始，其他人都抹不开面子，只有她跟小宝人手一把瓜子炒货什么的，磕得开心。
到了后期，大家都混熟了，想明白其实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高大威猛的形象可言，渐渐便也都放开了。
但问题是，自打那时起，北辰渊也开始学会肆无忌惮的秀恩爱了，这就导致众人总是磕着磕着，手里的瓜子突然就不香了，满屋子飘荡的都是狗粮的酸臭味。
翟玉清还是头一次参加这种圣墟高层会议，表现还十分生疏，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直到经过严谨周密的观察，发现他们部文曲星带头大吃大喝，这才准备放开手脚，不再扭捏。
可谁知，翟玉清正要伸手，门外，昱沣大喊大叫的跑了进来——
“不好了！染姐姐，北辰大哥，出事了！”
昨日三堂会审结束，平都王大发雷霆之后，楚怀熹跟赵知洲便被压入天牢——死牢。
众人原以为事情到了这里便算是告一段落了，今晨，平都王心血来潮，想去见见这个自小便娇惯疼爱的小儿子最后一面，然而，牢门一打开，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赵知洲和楚怀熹死了。
死在了重兵把守的死牢之中。
“听说死得可惨了，牢里面满墙满地全都是血，赵知洲跟楚怀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血，又全都泼在了牢里一样，那两人面色青白，皮下没有一丁点儿血色，死的太惨了。”
昱沣唏嘘感叹的仿佛跟亲眼所见一般，编排的那叫一个邪乎。
染拂语看得好笑，“你见着了？”
“当然没有，我哪进得去啊？”
“那你怎么知道的这般清楚？”
“……因为是我告诉他的。”
门外，莫学仁推门而入，看那一身装扮，应当是刚放衙，连家都没来得及回，便拐到“临渊而语”来了。
一见这人，染拂语不由正色，皱眉问，“此事竟是真的？”
宋大掌柜热情，看见这么好的大小伙子，就非得要给人家寻两块糕饼吃，这才耽搁了，让昱沣先跑到后头来危言耸听。
“是真的，”莫学仁道，“ 两个人，两间牢房，狱卒昨夜连一点动静都没听见，血被放到这般干净，那二人竟连惨叫都未传出一声……不是，”莫学仁话说到一半，突然莫名其妙的看了他新官上任的顶头上司翟尚书一眼，“翟大人为何这种眼神儿看着下官？难不成是在怀疑那二人之死与下官有关？”
“哦，莫衙头误会了，”翟玉清好整以暇的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