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有的，我有努力喝水。”
“我今天起得最早，晒太阳的时间最长。”
“还有我还有我！”
“真乖，”白时瑾称赞道，“等你们长出了心脏，白姐姐就可以把你们移到外面的院子里去了，你们就不用成日闷在房中啦。”
“他们才不闷呢，”染拂语浇完最后一盆人头，放下水壶，“一天要折腾昱沣把他们搬出去八百次，这才刚刚全都搬回来。”
染拂语点了点第十四个小女孩的鼻子，“昱沣哥哥这几日让你们折腾的，锻体功夫都省下了。”
金乌西斜，镂空的雕花窗棂中投洒进点点细碎的阳光，染拂语拉着白时瑾去床旁的那处透雕拐纹的弥勒榻上坐，“前面的生意怎么样？”
白时瑾娴静一笑，“能不好么，一个月前，你雷霆手腕稳住局势，如今平都的百姓一听说‘临渊而语’是你开的店，全都摩肩接踵的往店门内挤呢。”
宋大掌柜成日里从开店忙到歇业，在这“临渊而语”门前迎来送往，不亦乐乎，连自家钱庄的生意都顾不上了。
染拂语轻轻眨了眨眼，“还得多亏你帮了我一把啊……”
一个月前——
一行人带着十四颗祭品回到平都，北辰渊的本意是直接让迦叶把人头泡进景曼澜水里，还给孩子们的父母，能说能唱，都一样。
染拂语对着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随后……将他赶了出去。
“帝君大人一诺千金，广济寺脚下，茶棚里，帝君大人金口玉言与小女子打了个赌，如今，该兑现赌注喽~~”
北辰渊曾言那书生没有问题，因书生身上并未沾染因果，但如今事实证明——
人家斗南是幕后大boss啊！
光顾着在中间斡旋挑拨了，确实没亲自动手。
但不管怎么样，输了就是输了。
江湖规矩，愿赌服输。
北辰渊不服：“但我后来及时发现了住持身上沾染的因果，叫来石雷，这算将功折罪了吧？”
“嗯……”染拂语抿唇思索片刻，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作为一个优秀的天后，应当赏罚分明，“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不如，”北辰渊突然从背后覆身上来，揽住染拂语的纤腰拉向自己，“奖励我功过相抵，不用受罚了？”
染拂语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某一处，身形一僵，随后大公无私道，“那怎么成，帝君有功无过，您只是打赌输了而已，如何能抵？”
她在北辰渊怀中不老实的动了动，翻了个身，耳边听到北辰渊呼吸明显粗重一瞬，染拂语心满意足的仰头在北辰渊下巴上亲了亲，“渊哥哥~~”
那声音吐息若兰，暗藏蛊惑，北辰渊此时却心甘情愿的被蛊惑。
他倾身而下，眼见要亲上那红润柔嫩的樱唇之时——
染拂语骤然提起一脚，一股大力飞速将北辰渊踹下床去！
“走你~”
染拂语笑眯眯的看着北辰渊脸上难得出现的怔愣神情，故意掐着嗓子柔声道，“帝君哥哥，奖励你书房一月游，不谢哦~~~”
北辰渊：“……”
………………
“哈哈哈哈哈哈哈，”白时瑾笑得毫无大家闺秀的温婉形象可言，“哈哈哈哈哈哈哈，帝君居然会被你踹下床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诶呦我不行了……”
白时瑾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一不小心听到了这种宫闱秘辛，我们不会被帝君灭口吧？”
“放心吧，”染拂语已经吃饱了，捏着粒糖衣花生，在那里磕糖霜磨牙，“他最近几天要带帝江回圣墟，给它丢回天山看管起来，来回路程加上封印大阵的时间，且等着呢。”
染拂语猜测，北辰渊此次回去，定是要肃清圣墟之内的某些歪风邪气的——
比如，此次漠乌部族覆灭的真相。
所以呀，某位打赌输了的天帝陛下，应当是准备拿公事消磨掉这一个月喽~
“不过话说，小白，”染拂语道，“我此次来，是有事求你。”
“什么话啊，”白时瑾嗔怪的点了点她的额心凤尾，“再这般客气，我可要打你出去了。”
幽玄却对此不以为然，“客气点挺好，那只秃毛鸡娶的媳妇比他本鸡有礼貌多了。”
白时瑾：“……”
这次换成了染拂语捧腹大笑。
“是这样的，我想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那些孩子们重新长出身体？”
封神榜里，哪吒都能用莲藕重塑肉身，白时瑾是草木灵物，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类似的办法。
“人族的肉身？”
白时瑾垂眸沉思片刻，缓缓摇了摇头，“若是此前，我兴许有办法，但如今我灵力尽失，师父是条龙，虽承袭了我的灵力，但无法使用木系法术。”
闻言，染拂语不免有些难过，难不成，还真得按照北辰渊说的，一家送一坛子腌人头？
如今这十四个孩子带回来了，活着，但又没完全活着。
问题是，曾经视他们如珠如宝的亲生爹娘，真的能接受他们的孩子以这样的形态重归家庭吗？
那些嘴上说着自己有多爱多爱孩子的人，真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