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可不要随便胡说噢。”肩头被轻轻拍了两下,扭过头来,只见杨霁雪有恃无恐。
杨霁雪对静儿说:“你且退下。”
静儿恐惧的心思已经完全外露,为了不让对方抓住当成把柄,只好低下头,怯怯说了声:“是。”
杨霁雪从未这么傲慢过,挺直腰背,翘着下巴:“你刚才是在问我吗?”
魏锦璇气得要死:“不问你问鬼啊,快说,你明明刚从外面回来的,不禀告正室夫人、私自外出,是不是去藏音阁会男人去了?”
只要杨霁雪辩解一句“不是”,她已经准备好了的问题便会倾泻而出。身为巡防司都尉的嫡女,这方面天赋说小不小,不怕杨霁雪不露出马脚。
然而,让魏锦璇等人都十分意外的是,向来对所有人皆有三分忍让的杨霁雪这会儿变了。
“你要是对我的事有什么质疑的话,请先去请示南宫姐姐。”杨霁雪目露冷光,“魏锦璇,昔日我尊称过你一声‘姐姐’,但你不要忘了,我是大煕皇帝亲封的公主,也是上将以副妻之礼由栖梧宫娶进府的,南宫姐姐正室为最大,我次之,排在你前面。凡事南宫姐姐可垂询我等所有人,但你却只能听我问话,而不能向我发问。”
厨房里一大帮看闲的,正摩拳擦掌要看百香阁夫人收拾朝斓苑公主,听到这里,都受震动。
杨霁雪冷电一样的目光向她们扫过去:“你们谁看见本夫人刚刚从外面回来了?”
厨房总管张妈妈呆愣着,半晌被下属拱出来:“我们谁都没看见,公主刚刚带静儿姑娘过来看看晚饭准备如何而已。”
关佑薇一听,急了:“胡说,她一揽月公主,怎会对厨房里的事情感兴趣?”
杨霁雪没搭腔,静儿伸出头顶了一句:“我家公主姐姐想对什么感兴趣,就对什么感兴趣,要你管?”
“你——”关佑薇气结,很想冲上来打人,可是,看了一眼杨霁雪,只觉得神圣不可侵犯,顿时矮了。
魏锦璇无计可施,只有示意杨凝月。
杨凝月手上带着那枚红宝石戒指,广袖掩着,轻轻摩挲了两下。
杨霁雪突然心一沉,忍不住喃喃:“我好心痛。”
静儿顿时警觉:“公主姐姐,你说什么?”
杨凝月目光闪烁,嘴角挑着冷笑,手指继续摩挲着。
杨霁雪脑海里不由自主现出不久之前在藏音阁东南小院里和慕容琼华在一起的场面。
当时,他们面对面,相隔不足三尺。再远,琼华的功力便没法触及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到的这个境地,明明知道那只是无形的指力,可自己全身各处被一一点遍,且这走遍自己全身的指力来自于对面的他,这种感觉,实在太过诡异。
当然,理智使她并不至于多想,可这会儿水柔丹被催动,心里压抑不住生出一个崭新的想法,那是一种好感,刺激着头脑忍不住兴奋,全身骨骼都止不住为之酥软。但很快,又有另一个想法侵袭而来,这叫内疚。深埋在脑海里和龙怀璋的点点滴滴,撕扯着自己的良知,拷问着本来就有的另一个爱情,把那个新来的想法抓住,捏碎,压扁……以至于那个新来的可怜的“小东西”禁不住啜泣:“我还难过,我好难过……”
到最后,一滴泪竟然从眼眶中滴落。
杨凝月忍不住笑得更加开心。
关佑薇、魏夫人和魏锦璇都暗中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魏锦璇,心里想:“还好还好,只要她这儿招了,上将那里,我就有的话说。”
可让她们大失所望,杨霁雪轻轻擦去那一滴落下的泪,并放在指尖欣赏,抬起头,说出的确实这样一番话:“你们,都很嫉妒我和上将的感情吧。魏锦璇,你是都尉府嫡女,又为上将生下华明郡主,按理来说,只要安分守己,这傅悦府里的荣华,总少不了你的。为什么你就要这么容不下我呢?关佑薇,你也一样,你的出身尚不及魏锦璇,可是,偏偏心高气傲,总想风头可以盖过我去。可是,这风头岂是想盖过就能盖的?我在这傅悦府,说天是白的,那天就是白的,我说你们的心是黑的,那你们的心就是黑的。今天,你们非要逼我承认我不想承认的事,我可以保证,等上将回来,落不下好的绝不是我,只有你们!”
魏夫人听不下去:“你一个副妻而已——”
杨霁雪眼眸一转:“那你呢,是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话?”
魏夫人头皮一麻,瞧瞧两边,个个都敛声屏气、垂手直立,情知不妙,百般不愿,也只得蹲下施全礼:“臣妇失言,公主莫怪。”
杨霁雪冷了她一会儿,方才道:“免礼。”看了杨凝月一眼,“姐姐,有些话,我想单独对你说。现在,你就和我回朝斓苑吧。”
杨凝月被吓住了,手覆在红宝石戒指上,忘了催动。杨霁雪往前走,她犹豫着,最后还是跟上。
进了朝斓苑,杨霁雪命静儿上茶,静儿端上茶来,得她示意,又将屋中的侍女全部带出去。
杨霁雪喝了一口茶,这才对杨凝月说:“姐姐,从陵城到洛城,又回乾都,日子一直都很坎坷吧?为什么也不能安下心来,静静享受这荣华呢?就因为你是晖虞杨氏的贵女,而你的母亲曾是最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