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维星“扑通”跪在地上:“丞相,冤枉。这件事情下官是失职,但是主持这件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并非下官,而是——而是——”
王昆慢条斯理坐下,喝了口茶:“黎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站起来,你慢慢说。”
黎维星爬起来时,膝盖都在晃,站好了,长吁口气,方才打定主意,凑近王昆的耳朵说:“丞相,这事也不用我多说,整个巡防司,也就魏守函独大。我虽掌管着刑部,但巡防司涉及京畿要务,本就有独自行动的权力。那两张搜查令,都是魏守函签发的。”
王昆看了他一眼。
黎维星忙道:“丞相不信我说的?”
王昆略思忖:“这话,我会据实上报。”
傅悦府,正在等大好消息的魏锦璇,最后等来了哭哭啼啼前来求情的母亲。
魏夫人刚进百香阁,一把拉住魏锦璇的衣袖:“锦璇啊锦璇,这回可真的糟糕。为着你的事,结果把你父亲整个儿给搁了进去。现在御史弹劾,内阁奏本,你父亲的巡防司都尉之职眼见着岌岌可危,你可一定要替他想想办法才行呀!”
魏锦璇惊呆了:“怎么会这样呢?没有在藏音阁找到杨霁雪和那个男人吗?”
魏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哪有什么男人和揽月公主?一百五十个东城卫进去搜,最后就搜到一个正在洗澡的女人。这个女人因为被余江窥破了清白,当场拿剪刀自裁。余江不能眼睁睁瞧她死,出手阻止时,又被藏音阁的人污蔑为图谋不轨。整件事情发酵了,现在源头落在你父亲身上。”
魏锦璇震惊无比,拍案而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刚巧关佑薇听到消息,急匆匆前来,她一把抓住关佑薇:“你事先是不是知道什么?不会看着杨霁雪在上将面前得宠,暗地里存了心思要投靠她,结果却卖了我吧?”
关佑薇连忙撇清:“姐姐,你说什么呢?我们一同进府,这么多年,姐妹情深,我怎会做出这种无脑的事?”
“那会是谁呢?那会是谁?”魏锦璇走来走去,连着走了十几个来回。突然,她有一点回味:“不会是她吧?”甩开关佑薇,冲出百香阁。一路疾行,她来到景欣阁门外。
素馨刚打了一盆水,要伺候杨凝月洗脸。看见她,连忙蹲身:“夫人!”
魏锦璇理也不理,迈步而入,来到廊下,撞开正屋两扇门,径直入内。
正当春天温暖的时候,下午的风正柔香,杨凝月站在窗前,只披了一件轻薄的罗衫,一头长长的秀发全散在后背。侧目瞧见怒气冲冲的魏锦璇,她并不怯懦,整个儿转过来,平静一笑,淡淡道:“姐姐这么有空,又来我这儿来了?”
魏锦璇冲上来,一掌掴在她脸上:“你个贱人!”
杨凝月长这么大,何时受过这个?眼睛里顿时射出阴狠的光来。但是,她并没有失态,放下捂着脸的手,冷笑问:“姐姐何来此言呢?”
“我且问你:你确实给杨霁雪下了水柔丹吗?”
杨凝月“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你也确实肯定慕容琼华需要为杨霁雪推血过宫,压制水柔丹的伤心之效?”
“那是自然。如果没有解法,蛊虫也已经被催活,但凡蛊虫自己活动,中蛊毒者便要气短心悸很是难受。杨霁雪中蛊毒时,偏巧赵雅芙和越霓裳那两个江湖女子都在,偏巧赵雅芙两次注意我的手帕,偏巧后来她又借故离开。她要去找慕容琼华,那是一定的。慕容琼华只要认得这个蛊毒,雪儿又不打算拆穿我,那么,在找到真正解法之前,慕容琼华就一定会想办法为雪儿压制蛊虫。推血过宫,渡气养心,势在必行!”
“那藏音阁事情失败,你又怎么说?”
“失败了吗?”杨凝月一脸无辜。
魏锦璇气到吐血:“你该不会厚脸皮到这时候都不承认:事到如今,都是你一个人的诡计吧?”
杨凝月反问:“这事,是谁去办的?”
魏锦璇没好气:“东城卫。”
“领队的人呢?”
“东城卫指挥使余江。”
“在藏音阁谁也没碰到?杨霁雪,慕容琼华,或者,赵雅芙、越霓裳都不在?”
魏锦璇一听:“这倒不是,余江一开始根本进不去,就是赵雅芙和越霓裳那两个丫头拼死拦着。”说到这儿,她也略微醒悟,“不会是那段时间,让他们动了手脚吧?”
杨凝月也顺着说:“照这个情况,现在朝斓苑那里,还没回来也说不定。”
再说傅悦府西北角上,有一扇通往厨房的小门打开了。一辆马车穿过巷子来到这里,静儿撩开车帘,左右看了一下,这才跳下车,回身轻叫:“公主姐姐,公主姐姐。”
已经恢复如常的杨霁雪从车里探出头:“没别人吧?”
“什么人都没有呢。”静儿扶她下车。
主仆二人穿过厨房,正要去花园。就在这时,魏锦璇、魏夫人、关佑薇和杨凝月联袂而至。
魏夫人一看情形,忍不住嘀咕:“果然没错。”
魏锦璇眉毛一竖,怒喝:“杨霁雪,你刚去哪里了?是不是刚从藏音阁回来?”
静儿很害怕,说话忍不住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