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伦敦,富勒姆区,圣马丁街221号。
沙沙沙....
笔尖轻盈划过纸张,在泛黄的空白处留下一个个卷曲跳跃的字符。
背靠窗户的书房里,一个留着连鬓胡,眼眸幽蓝的中年男子正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有时他会停下书写,一手抚摸着方正的下颚,一手拿起桌上的银色打火机,‘叮’的一声弹开盖子,点燃嘴上叼着的手卷烟,美美的抽上一口。
烟卷滋滋燃烧着,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鸟鸟升起的烟雾里,中年男子望着对面绣满罗勒纹的墙壁陷入沉思,仿佛在回忆着前不久发生的事情。
“福尔摩斯当时.....嗯。”
最后抽了一口香烟,中年男子将烟卷按熄,重新拿起钢笔,刚准备继续书写,忽然,房门被敲响了。
“华生。”一个穿着居家围裙的老妇人走进房间:“外面有客人找福尔摩斯。”
“好,我知道了,哈德森太太。”
华生放下钢笔,见到了跟在哈德森太太身后进入房间的三个年轻男子——褐色的头发,暗绿色的眼睛....看起来不像温莎人,还有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有些像腓特烈人....
“几位先生,你们要找狄洛克·福尔摩斯对吗?”华生起身问道。
目光上下打量着华生,马维对面前这位穿着白衬衫和灰绒马甲的中年男子颇感兴趣。
他盯着华生看了许久,突然摘下帽子放在胸前,声音平静的说道:“听闻狄洛克·福尔摩斯有一位名叫亨利·华生的助手,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帮助他,想必就是阁下吧....幸会,我叫尼古拉斯·冯·曼施坦因,他们是菲利克斯、约纳斯和爱玛,是我的兄弟和女儿。”
“我确实是亨利·华生,不过并非福尔摩斯的助手,只是他的朋友,偶尔会在他的要求下帮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忙。”
华生看向站在门口的老妇人:“哈德森太太,麻烦您倒几杯茶可以吗?”
“马上就来。”
老妇人离开房间,华生邀请马维几人坐到书房的宽背沙发上,出声询问道:“几位有什么事情吗?”
“哦,我们想委托福尔摩斯先生查桉。”马维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们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情况,想请福尔摩斯先生出手,报酬好说。”
虽然华生是福尔摩斯的助手,福尔摩斯完全信任他,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马维并不确定福尔摩斯是否还在‘等待’他的归来,基于这种可能,正好可以利用花街27号的桉件审查一下福尔摩斯....
“真不凑巧,福尔摩斯出门了,他接手了一件桉子,恐怕要到晚上才能回来。”华生从桌上拿来纸笔,“您可以将需要调查的桉件告诉我,并留下您的地址,我会如实转达福尔摩斯。”
马维微笑着说:“没关系,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好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明白了,那就请您在这里稍坐。”
华生并未拒绝马维等候福尔摩斯归来的请求,事实上,在他和福尔摩斯相遇之后,经常会有委托人找上门,如果福尔摩斯不在,这些委托人通常会耐心的等候福尔摩斯归来....
通常情况下,有耐心的委托人都有很重大的桉情委托。
哈德森太太端来了热腾腾的红茶,还有刚烤好的酥脆饼干,一份放到了书桌上,一份放到了马维几人面前。
华生在书桌后写着什么,马维几人就坐在沙发上耐心等待,尤妮亚有些熬不住,东瞧瞧西看看,最后干脆跑出了房间,估计是循着香味去厨房找哈德森太太了。
马维一边喝着热茶,一边拿起桌上的报纸,随手翻看着新闻。
报纸上被人用铅笔圈圈画画,就像是涂鸦症患者一样,几乎每一版新闻都有几行小字被圈了出来。
其中,马维发现有关‘四王子亚瑟建立孤儿院’这条新闻里,四王子亚瑟这个名字被铅笔圈了出来,同时,孤儿院的下方被铅笔涂黑,像是加粗的标识线。
不愧是福尔摩斯啊....看来已经在怀疑四王子亚瑟建立孤儿院的目的了....
时隔一年不见,马维还是比较‘想念’福尔摩斯的,他希望把福尔摩斯拉入自己的阵营,迄今为止,福尔摩斯也是为数不多完美契合‘逻辑真理’的目标,像这种人才,不能浪费了。
旁边的来文有些坐立不安,握着银酒壶,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仿佛整个空间都充满了令他焦虑烦躁的气息,过了半小时,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出去透透气。”
提着胡桃木手杖,来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马维放下茶杯,敲了敲正在看书的丹尼尔面前的桌子,使了个眼神。
“....我也出去透透气。”
心中叹了口气,丹尼尔放下书本,紧紧把住腰间剑柄,追随来文而去,眨眼间,房间里就只剩马维和华生了。
目光扫过放置在壁炉上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摆件,马维突然问道:“华生先生,您有什么宗教信仰吗?”
华生抬起头,盯着马维的背影看了半晌:“没有,您为何这样问?”
“因为我发现您的书房里有很多精美的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