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长公主和皇帝一起当了她的肉垫。
胡心儿被摔得头晕眼花,却还紧紧地保护着自己的契书。
“心儿,你怎么样?没事吧?”长公主被她压在身下,哎哟哎哟地叫着。
殿中的宫人们则惊呼道:“陛下!”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几人才起身回到位置上。
由于剧烈的动作,皇帝的胸口又渗出了血迹,贴身太监连忙传太医来替陛下诊治。
胡心儿抿抿唇,眸中微带歉意。
皇帝喘匀了气之后,带着些责备地说道:“你这孩子,太过年轻毛躁,你娘纵使有千般万般不对,你又如何能跟她断绝关系呢?”
他觉得,柳瑟当年也是误杀,而且针对的只是陆家罢了,作为女儿的胡心儿不应该因此就怨恨自己的母亲。
原本胡心儿对他的伤还带着些许愧疚,可听到这句话之后,一股火气却从心中冒了出来。
她质问道:“难道就因为她生了我,我就应该听她摆布。她想要杀了我,我也应该乖乖受死吗?”
皇帝看着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娘怎么会这么对你呢?”
胡心儿很排斥他的目光,她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什
么都不知道,却能够如此理所当然的用命令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想起之前第一次见柳瑟之时,她试图掐死自己的模样,她便心有余悸。
她皱起眉头略带怒气地说道:“不会吗?她当初就亲手将我丢弃,更是差点杀死我,这样的娘我认着有什么意思?”
“这……”皇帝一时语噎,可他心中仍对柳瑟存有情意,怎么可能会让胡心儿与亲娘断绝关系?
他劝道:“心儿,她毕竟是你的娘啊,她也只是一时误入歧途罢了,你身为女儿要体谅她。”
“体谅?好可笑的两个字!”胡心儿两眼直视着他,反驳道,“因为她生了我,所以我就要无底线的答应她的条件?我必须抛弃自己除她之外的所有生活,只为了供养她,即使她对我没有一丝养恩,甚至还想要害死我吗?”
“百善孝为先,你如此行事太过极端。你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亲人之间的关系又岂是一封契书能够斩断的呢?”皇帝见她冥顽不灵,不禁连连叹气。
胡心儿不怒反笑:“好冠冕堂皇的一番话!堂堂陛下竟然与双溪村的村民一般无二,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长公主有
些看不下去:“你们两个都别吵了,心儿,你也消消气,父皇毕竟是皇帝,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呢?”
胡心儿却反问道:“我说的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皇帝的话,激起了她在久远时期与胡家斗智斗勇的回忆,这也同样是原主的惨痛回忆。
那时候人人都劝她,心儿,算了吧,你和胡家人毕竟是亲人。
如果是一些小矛盾,亲人两个字的确可以化解所有。
可若是那所谓的“亲人”趴在你的身上吸血,伤害你在意的人,甚至想要将你置于死地,那真的还要继续“孝顺”下去吗?
胡心儿不知道别人会如何选择,但对于他而言,答案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小事可以包容不计较,想办法解决。
可如果涉及生死大事,就绝不能够含糊。
人人都劝她退一步,可为什么没有人劝那些恶人退一步呢?
怒火在她的心中酝酿,皇帝和长公主不满不解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她蓦然冷笑道:“若我在胡家过日子的时候知道体谅两个字,现在早就被折磨死了!”
无底线的包容不是体谅,是愚蠢。
长公主忍不住皱眉:“心儿,你怎么能把皇家
跟胡家比呢?父皇对你这么好,绝不会像胡家一样虐待你的。”
“不一样吗?”胡心儿却不吃长公主这一套,她条理清晰地反驳道。“同样是想要置我于死地,胡家起码还占了个养恩,可柳瑟她做了什么?不要跟我提生恩,从她把我丢弃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自己放弃了做我娘的权利!”
她承认,是有一些人被迫不得已而丢弃孩子,那些人很无辜也很可怜。
可是,柳瑟的情形明显不是这样,不论是家世容貌还是才学,她都是京城第一流的人物。
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存着恶毒的心思丢弃了女儿之后,还想要占一占做母亲的便宜,这难道不可笑吗?
她难道以为孩子是地里不浇水不施肥,就可以凭空长出来的吗?
说到底,胡心儿只是她感情失败之后随手丢掉的产物,是她不光彩人生的见证者,是她想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别说现在的胡心儿是个穿越者了,她就算是原主,也会毫不犹豫地跟柳瑟断绝关系。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一时之间竟将长公主震住。
她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仔细想想,柳瑟确实是太过分了。
胡心儿
有什么必要要为了这样一个“母亲”牺牲自己呢?
皇帝却仍不甘心,他沉声道:“本朝以孝治国,你若是连亲生母亲都不认,朝臣们弹劾的折子必定如雪花般飞过来,你那公主册封大典也不必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