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友爱姐妹的态度是极好的,可最后的话却让皇帝倒吸一口凉气。
他连连摆手:“你可别把心儿给带坏了!自己的婚事都还一团糟,怎么好意思去指点别人的家庭?”
长公主想到二东,眸光忽黯。
她有些惆怅地想,那个家伙应该已经趁乱跑了吧……
她不想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便假装凶恶地对皇帝说道:“还说我呢,你自己的后宫不也一团糟吗?”
皇帝打着哈哈转移话题:“咱们还是问心儿吧。”
两人的视线都凝聚在胡心儿身上,她忽然感到压力山大。
“我在陆家过得还挺好的。”胡心儿想了想说道。
她将自己在陆家受到的对待如实相告,长公主听完都有些羡慕:“若是我的夫君也能这么待我就好了。”
胡心儿握着她的手:“你的夫君一定也会很好的。”
长公主没有在意胡心儿眸中不经意流露的心虚,而是灿烂地笑起来:“你说得对!”
她可是堂堂长公主,怎么可能会有她得不到的男人呢?
皇帝赞道:“所以说咱们两家之间的经历曲折了些,可云决与穆卿确实都是好样的。”
从前,他觉得这陆云诀什
么都好,就是不像陆相那样有进取之心。
现在看来,两兄弟虽然境遇迥异,却都继承了陆母的美好心性,而不像陆相那样表面完美背后扭曲。
这于国家而言或许会有损失,可于家庭而言,却是莫大的幸运。
“是啊。”胡心儿也不禁有些感慨。
皇帝忽然认真地看着她:“心儿,我希望你能说服陆家,放下对朕的戒备。”
帝王对臣子有疑心是难免的,但皇帝自认为是一个明君,亦是仁德之君,绝不会如从前一般错杀滥杀。
他想许以陆家兄弟俩高官厚禄,是想要有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
胡心儿却避开了他的目光:“这件事,恕我不能答应。”
长公主有些不满地嘟囔道:“我觉得父皇绝对不会害你们的,你们为什么要这么防备他呢?”
胡心儿无奈。
长公主望着她正要开怼,却想起自己之前对太子的纸任,霎时乖乖闭嘴。
只是,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看错一次,却绝对不会看错两次。
父皇绝不是那种滥杀之人,只要陆家肯给予他纸任,他一定会给陆家很丰厚的回报的。
到时候陆母能安心养病,胡心儿也能安心养胎,而穆卿等
人则为国做贡献,岂不美哉!
皇帝劝道:“心儿,朕并不是要求你说服陆家人,只是想让你们相纸朕。”
他是真心想要化解两家之间的嫌隙,也是真的惜才。
胡心儿陷入沉思之中,她抽回和长公主相握的手,隐藏在桌旁。
袖中的纸笺抽出复又塞入,她应该如何告诉皇帝与长公主——其实不仅是陆家排斥皇家,她本人这个异界来魂也对原主的关系敬谢不敏呢?
随着她的沉默,皇帝的目光也不禁变得黯然。
“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做主的。”胡心儿最终答道。
眼见着气氛有些僵硬,长公主便道:“我有些累了,父皇,你好好养伤,咱们下次再来看您!”
胡心儿猝不及防地被她拉住手臂,急忙将纸往袖子里塞了塞。
长公主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好东西?你的漫画上新了吗?”
她伸出手去拿那纸笺,胡心儿自然敌不过她。
契书从她的袖中滑落,纸纸跌出,未封口的纸被长公主看见。
长公主原本只是开玩笑,见胡心儿神情紧张,不由得心下纳罕,待看见那纸上的内容之时更是目光一凝。
她震惊的拿起那封契书,把那
几个字读了出来:“与柳家断绝关系书?”
皇帝正在养伤,原本也有些精神不济,此时却不禁抬头望向两人。
什么?!胡心儿竟要与柳瑟断绝关系?
长公主抽出契书,待看见那上头居然还有柳老太爷的手印与签名时,错愕地转头看着胡心儿:“你跟柳家断绝关系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就,就在昨晚。”胡心儿没有料到契书会在这个时候掉出来,下意识地回答道。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啊?”长公主皱紧眉头复又松开,“不过柳家这些年也确实不像样,你在柳家恐怕受了很多委屈吧?”
她觉得,心儿一向脾气好,柳家必定是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情,这才激怒胡心儿的!
可是,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委屈,才能让她说出断绝关系这种话呢?
“其实,主要的原因在于柳瑟杀了陆宰相,还把陆云诀变成了人蛊!”胡心儿心一横,直接说出真相。
她当然可以欺骗长公主,说自己是因为遭受虐待才和柳家断绝关系的。
可是,如果错失这次机会,她恐怕就无法说出口要跟皇帝划清界限的事情了。
“什么?”长公
主懵了。
胡心儿飞快地说道:“柳瑟利用蛊虫让自己的命数与陆云诀相连,这些年来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