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丛美人蕉喝足了雨水,鼓涨涨扬起了耀武扬威的叶片,顶着一张花团锦簇的脸,在烟雨蒙蒙后笑瞰街坊行人。
叶凤泠摸着美人蕉饱满肥厚叶片,满意极了。
含香馆新的铺面就坐落于通济坊街口,离石头居住的小宅子很近。叶凤泠找到了从前几个治香工人,重新操办开张营业。“逐月流光”甲号粉因被香玲珑盗版配出香粉“含襄缘”,被叶凤泠永久弃用,“逐月流光”香粉,即曾经的乙号粉重新上市。
此外,叶凤泠又把这半年来自己调配的一些香方拿出来放到市场上,她要看看效果如何。
这么一通忙活,好多天就过去了。此刻望着眼前焕然一新、典雅精致的含香馆,叶凤泠自豪之情油然而生,她拍拍手,觉得还是开铺子适合自己,瞧瞧,自己多能干。
就算铺面是苏牧野派洗砚送到自己面前的吧……若是没有自己妙手妆扮,如何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捋顺所有杂事,把香料货源、香方加工色色安排妥当?所以说,还是自己能干!
说起来,自从皇太后宣叶凤泠入宫“提点”她后,苏牧野就再没留留宿宜秀居了,几次送东西传话都是派洗砚过来,他来宜秀居的次数一只手掰得过来,叶凤泠猜测,一定是皇太后跟苏牧野说了什么,因为她能明显感觉苏牧野在控制他自己。当她向苏牧野求证时,对方叹气连连,不满道:“你知道就少勾我。”
之前事情多,他顾不上叶凤泠,后来他担忧她安危想夜夜守在她身边,却叫皇太后逮个正着,给他下通牒,若不顾礼法胡乱来,皇太后就把叶凤泠接进慈宁宫放到身边看着。想到宫里昭阳公主、太子等人,苏牧野眸中暗色加深,叶凤泠还是待在宜秀居方便些,至少她能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比如逛街、比如捣腾含香馆。
再说,一旦真被皇太后弄去身边,他可能连些“汤汤水水”都喝不到了……苏牧野权衡利弊权衡了半天,勉为其难答应跟叶凤泠保持正当、正直、无碍风化的男女关系。
……最好的
办法,就是他少见她……
苏牧野欲求不满,只得把糟糕心情发泄到别的地方,比如发奋图强日日提溜督促三皇子,把三皇子折磨的苦不堪言;再比如追查萨瓦克暗桩、追击德者,连带着偶尔叫上南平王世子一起“磨刀”。第一位受害者还算有目标有追求,在朝堂上下愈发如鱼得水,惹太子频频侧目。第二位受害者真是纯粹的受害者,冯茂行只想混吃游乐,恨不能躲事躲出京都城,加上他现在一心扑在苏九歌身上,被苏牧野盯上,真是好比被深渊的大黑手揪住了命脉。
冯茂行在又一次被苏牧野派活的时候,弱弱反抗道:“克己,你知道我只想酿酒、喝酒的吧,我能理解你叫我去陪吐蕃使者喝酒,但陪吐蕃使者爬琼山参观檀溪寺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这一趟至少一整天啊!还有这跟萨瓦克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叫我去啊!”
苏牧野扫了不忿的冯茂行一眼,挑眉:“哦,我知道啊。和蕙那些事还压在我手里呢,这是给你机会让身为兄长的你为亲妹犯下错行将功补过。另外,你自己什么身份你自己不清楚么?以前不使唤你,是怕你喝酒误事,看你在追查九歌被炸一事上的成绩,我认为自己错过了一员大将,无限懊悔,现在就是给你表现的机会。”
苏牧野心想,不用在这里给我抱委屈,你想围着九歌转,抱得美人归,我这里还想呢。既然是兄弟,那就得“同甘共苦”!
冯茂行气的脸都红了,指着苏牧野跳脚,“你!你!你!”了半天。
苏牧野哥俩好的揽过来冯茂行肩膀,温温一笑:“就是陪陪吐蕃使者,那个强巴仁增就是喜欢喝酒,逛檀溪寺是必须走的行程,你快去快回。赶日落前就能回城。再把使者团往酒楼里一丢,不就你说了算了嘛。我觉得萨瓦克的德者肯定要想办法联系强巴仁增的,你只要守好强巴仁增以及他的几个亲卫,不愁钓不到德者。”
“你是不是存了心不让我亲近九歌?”冯茂行就像委屈的大孩子一般看着苏牧野,
心里骂开了花。
苏牧野真的很想一脚踹飞冯茂行,最好直接踹到强巴仁增跟前,九歌,现在就叫上了!呵呵,他可不知道谁给这个酒焖子的胆子。可谁让自己还得用冯茂行呢,他笑着摇了摇头,极尽温和:“你想多了。等你忙完,我亲自带你去百花深处。”
“唔。”冯茂行稍稍气平了些,他在心底盘算着,苏九歌还躺在百花深处,反正自己去了只能离得远远的看两眼,还得是叶夫人不在的时候,赶上叶夫人在,连韩齐光都一并被赶走。既然如此,趁着这个时间做几件苏牧野满意的事,讨到苏牧野欢心,换来苏牧野的帮助,嗯,不亏。
想开了的冯茂行雨过天晴,又一次俯首甘为孺子牛,傻呵呵去带吐蕃使者团了,完全忽略了背后苏牧野痛快又解气的眼神。
这些事叶凤泠是不清楚的,她就只知道苏牧野情绪时好时坏、反复无常,对她一会冷一会热。明明想抱她想亲她,偏偏推开她自己对着墙冷脸发脾气。有几次,两人之间气氛正好,他突然起身离开,丢下她一个人对着空气娇羞难耐。
她本着多读书多学习的心态,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