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凤泠在给王琪的信里简单介绍几句季阳近况,笔锋一转,提到了她的一位好友,被家中夫君虐待致死,请求王琪施以援手,拿出金波花雨让她能为好友报仇。如果王琪有时间、有心情,可以一并去西南昆州转一转。
王琪最恨薄情寡义,尤其薄情寡义的男人,简直是她眼中钉肉中刺,在她看来,死一百次一千次都不为过,金波花雨都是便宜路峰的了。鉴于叶凤泠信中专门提醒王琪注意躲避神机影卫,是以她按捺住心底翻腾怒意,将此事交给了褚亮。
弄清楚的褚亮心里嘀咕,路峰那是朝廷命官、大将军啊,自己怎么才能顺利接近并且下毒成功呢?不等他挠头,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了——青山白刃王宇庭!
褚亮大吃一惊,他脑子转的飞快,盯上了王宇庭,同时迅速给叶凤泠去了信。这次写信褚亮按照叶凤泠吩咐,用了特殊笔墨,虽然叶凤泠没提原因,褚亮还是猜到叶凤泠是想躲过苏世子的眼线。
王宇庭在昆州不叫王宇庭,改名王庭,摇身一变,成了昆州刺史幕僚。若非贺梦棠在街上闲逛,褚亮也不能顺藤摸瓜,发现王宇庭。
褚亮脑子一转,跟着贺梦棠和王宇庭,花银子找路子进了路夫人父亲的寿宴。路夫人娘家办宴,在昆州得算大事。藩王府的藩王都来了,昆州刺史更是带着手下得力属官早早立在门口,静候路峰大驾,王宇庭赫然在列。
歌舞升平、高朋满座,八珍玉食、觥筹交错,寿宴持续一夜。褚亮扮作某个属官的小厮,躲在路夫人家里一处角落,在午夜时分路峰被人搀扶着回房休息的路上,莽撞撞了路峰一下。
他脖子上立刻架上了数把闪着青光的刀剑,被人团团围住。褚亮确定,自己的生与死就
在一线之间。路峰属下要杀了褚亮,被路过路夫人拦下,道今夜乃父亲寿宴,忌讳杀生,不如放人一条生路。路峰碍于在老丈人家里,难得的没有反驳路夫人。
直到被人抛出大门,褚亮的腿还是软的,他没看错,昏暗的灯火之中,那个叫路峰的人,豹头环眼,威严凶狠,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
褚亮摸了摸手里的小白瓶,长出口气,这一趟惊吓不白受,总算不辱使命。
完成叶凤泠交代任务,王琪并不着急离开,她向往西南许久了,这里有数不清的草药,反正叶凤泠在信中也说了,让她暂时不要回千毒岛,最好选无人认识她的地方隐居个一年半载,她决定干脆留在西南,潜心收集草药。至于褚亮,王琪认为不归自己考虑。
就这样,和王琪分手后,褚亮一路风尘回了苏北,将将赶在纨娘动身上京都前抵达。叶凤泠的回信也到了苏北。
这一次,叶凤泠告诉褚亮,带上纨娘,不用着急,慢慢赶往昆州,到了昆州后,直接带着叶凤泠的拜帖登门白府,然后再等她吩咐。
纨娘见褚亮读信的表情是懵的,噗嗤笑出声,飘着媚眼笑道:“怎么,掌柜的又给你出难题了?”
这回可不是难题,是谜题。叶凤泠信上白纸黑字,未用特殊笔墨,书写着几个大字——白灵失踪至今,你尽量住在白府跟随白奇左右,向我汇报大小诸事。
褚亮心里涌起强烈不安,他直觉昆州要出事,前几天在那边时,他频频看到军队从街道上走过,还能听到城外滔天练兵之声,这个时候,白灵却失踪了!加上王宇庭现身昆州,一切都似乎说明,昆州、乃至西南将有大事发生。私心里,他不想带纨娘一起去,然而纨娘岂是褚亮可以左右的,坚决跟着
一起走。
褚亮第二次抵达昆州时,距离他第一次从苏北出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京都城里刚刚张灯结彩、火树银花迎接了吐蕃使者。
吐蕃使者浩浩荡荡进到京都城时,正巧赶上连日阴雨天气。
杨柳阴阴、细雨如酥。春风一夜吹梦香,闲花落地见流莺。夜晚清新雨水使京都城焕然着一股亮丽安静的气息,宫墙内飞甍参差的琉璃瓦,宫墙外钟鸣鼎食的朱红院落,配着寂静悠长的小巷和干净整洁的街道,无不迎接着洗涤万物的洗礼。
叶凤泠一早在院子里舞剑,桃花糕安安静静蹲坐在一旁,好似看得懂一样,尾巴甩得飞起。
空气中回荡着余散萦绕不去的湿润潮气,远外笼着一层透明飘渺的青雾,叶凤泠抬头看了一眼,暗道,终于天晴雨霁了。
两日前吐蕃使者团入京,比原定时间足足提前了十日,可以说十分突然。若非礼部早就做了充足安排,很可能翻车。
吐蕃使者团带队者为吐蕃王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强巴仁增。他先是带队朝贡,跪拜今上,再用吐蕃语和国朝官话各表达一次对国朝的敬仰慕孺,最后请求今上赐给他们吐蕃一位真正的公主,让吐蕃和国朝的关系永永远远坚硬强固。
吐蕃直抒胸臆式求婚行为好似一颗石子,激起京都千层浪花。
反应最激烈的当属昭阳公主,她在慈宁宫、坤宁宫、紫宸殿之间来回穿梭哭泣,以死相逼表达坚决不会嫁给吐蕃王的意愿。
同一时刻,和蕙郡主“病倒”,一度严重到南平王夫妇开始为爱女准备棺椁,两天时间,南平王府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搭灵堂。
世家们看出些门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