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个人是谁?你认识姓蒋的人,一共就两个,蒋若若和蒋奉奉,因为白灵,你心底对蒋奉奉非常厌恶,而若若嘛,你也不喜欢……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很多事不能光靠大胆猜测,更要有证据才行。蒋府的事,我一直放在心上,这也是为何我会任由蒋若若住在苏府。这些话你跟我说过就行了,别跟别人讲,包括王夫人和外祖父,是为了你好。蒋府里我的那位老师老于世故、知交遍地,不仅在朝堂上,就是江南,甚至军中,都遍布其众多同科老友。至于蒋若若和蒋奉奉,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你知道蒋奉奉现在在哪里么?他在西南,拜堂成亲时同老师大吵一架,离家出走。外人看,就是蒋家五公子玩心重,不愿被拴住,浪荡江湖,实则我了解到他去往西南最终的目的可能是昆州藩王。不过他尚在路上,我还不能确定。而蒋若若,我幼年读书时在她手里吃过不少闷亏,其心性堪比男儿,不光我、连我娘亲都知道。由孙子孙女可略窥我的老师了。”
这是叶凤泠第一次听苏牧野如此冷淡又客观的评述蒋府蒋斯倾以及蒋奉奉和蒋若若,话里的信息之多让她咂舌:“你说……你说蒋奉奉去西南了?那……”
“你想问白灵?你大概不了解西南情况。昆州算是西南之地的中心,南通南诏,北承吐蕃,历来兵家必争之地。长居于昆州的藩王实际是我外祖父在世时立的一位远房冯姓表叔公。这位表叔公在打江山时骁勇善战,故而被派去守卫西南边陲,也有令其同安南都护节度使相互辖制之意。表叔公平生唯一的遗憾是无儿无女,当年就蕃昆州时收养了一位义女。这个义女你不陌生,就是白家现在的当家夫人,白灵的母亲。原本作为当地土皇帝唯一义女,万不会嫁进白家,怎奈白夫人宁愿拼着被表叔公逐出家门,也要嫁白老爷。在表叔公夫人去世后,白夫人同藩王府私底下的一些联系也断了。这几年,白家的生意不
好做,也跟此事有关,表叔公刻意打压白家,在昆州是明面上的秘密。”
见叶凤泠听的入迷,苏牧野心头好笑,他已经摸透叶凤泠其实跟其他闺秀小姐有着一样的爱好——听八卦、聊八卦,一时又想到南平王妃那样孤标傲世的性格都喜好绯闻,可见女性对于八卦的狂热。
他不了解,八卦本身就是一种情感交流的方式,说白了是对各种人际关系的一种隐秘追寻。交换八卦的过程,就是满足感爆棚的时刻,知道八卦越多,安全体验也会随之增加。
“近些日子从西到南边境都不太平,路峰执掌安南边防军后一直困于军费紧张,军中不满之声日隆,跟表叔公的矛盾也越来越尖锐。摩擦加剧,或早或晚得有一架。这个节骨眼儿,蒋奉奉往西南赶,我不得不怀疑,蒋府想在西南之地分一杯羹。至于蒋奉奉跟白灵,是没有可能的。蒋奉奉娶的京都陈府的小姐,据说已经拜过天地,上了族谱,除非白灵愿意私奔或做小。你觉得白家、白灵自己,能接受给人家当小老婆?”苏牧野笑道。
初听闻蒋奉奉去往昆州,他也吃了一惊,不过他从没认为蒋奉奉是因为白灵去西南。无他,蒋奉奉没那个勇气反抗蒋斯倾,他去西南,只会是一个原因,蒋斯倾让他去西南。至于去西南做什么,苏牧野无法确定。
所以苏牧野在等,在一边观察着蒋若若,一边等待蒋奉奉的消息。
蒋斯倾,他的老师,从来都是身体力行给他上课,苏牧野暗道,看来这次对方依旧如此。
心思被瞧的一清二楚,叶凤泠讪讪地捶他一下。苏牧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在想着什么。
“虽然你对蒋府有自己的想法,可我要告诉你的是,今夜蒋若若跟我一同出现于水底,一定有问题,因为她在撒谎。她说是看到我站在和蕙郡主院门口,才跟着走进院子被人袭击,声称看到丫鬟走在我身后。可我除了发现荜菝果蹲下那一刻,丫鬟转到我身后外,一直都走在丫鬟身后
的。”
蒋若若并非如她所言紧随叶凤泠之后进到院子里,她只可能早就在院中,或者后来又至。
苏牧野扬目,挑眉示意,他轻轻笑了起来:“我一直都不相信她是被人挟持,她的凭空消失,背后肯定有点什么……好了,关于蒋府、蒋若若到此为止。如果她主动找上你,你就花点心思跟她周旋,记住一个原则:不同她狼狈为奸就行。我既怕你学会她的那些手段,又想你如她一般凌厉。”
叶凤泠微愣:“你不是希望我安分守己么?”
苏牧野摇头:“我错了。想我回京都后叫你暂且忍耐,静候佳音,实在是错误决定……我太过自大。你和我终究是不一样的,女儿家本就娇嫩,你又没有武功,哪怕你心思玲珑,足智多谋,但撞上真正敢下黑手的人,照样束手就擒、任人宰割。你想用自己的方式去解自己的危局,是对的,我错了。”
苏牧野竟向她认错!
叶凤泠眸子清水一样荡漾,心中突然一跳,他提到的问题算是两个人一个小小分歧,以叶凤泠暂时退让为终……让她又委屈,又心酸。叶凤泠低下头:“不……我若动手去报复,肯定会影响许多事的。我想过了,反正只要我命还在,许多仇怨都不着急的。毕竟你也清楚,我……不是不记仇,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