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一间简陋农户屋内,三个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乞丐,捧着农妇拿给他们的蒸饼,大快朵颐。
三个乞丐,一个肩膀有伤,一个腹部有伤,一个衣裙成缕。
那日在溶洞坍塌之时,逃出的三人,茫茫然不知处于云梦山何处。“月之光”、崖旁巨石、雪狼群、篝火薪柴,甚至他们最初和褚亮约好前后行走的那条官道,都已不见踪迹。
叶凤泠和花桃儿看着迟迟醒不过来的石头,无计可施,只得继续一面喝雪水、采野果、猎雪兔、一面寻路寻人烟。
好在,吃过蟒胆的三人,似乎体质都比先前好上许多,没有裘衣,在严寒中也不觉得多冷。更让叶凤泠振奋的是,两日后石头醒了。
石头睁开眼的时候,叶凤泠正和花桃儿就一条岔路向哪边走争执不休。
他们行到一处山道的岔口处,一条路蜿蜒向西,一条路弯曲朝东,叶凤泠指着西方峻岭道,“那边隐隐有炊烟,定有人家。”
花桃儿叼着根枯草,轻蔑不已,“那是云烟水汽,只要有水潭,山里都有的。朝东路有马蹄印,才是有活人的意思。”
叶凤泠觑花桃儿,心里有些动摇,嘴硬不想认输。
就在她即将屈服时,花桃儿背上传来石头呻吟声。
石头虚弱地抬头,“掌柜的,我们在哪里?阴曹地府么?”
闻言,花桃儿没好气地弹他脑门,“屁话,有花大爷在,怎么会让你去阴曹地府!”
石头懵,等他了解完来龙去脉,深深懊恼,那样神奇场景,为何会被他一昏错过。
叶凤泠和花桃儿见石头除了肩膀处伤口还皮肉红肿,全身竟然再无其他不妥,再次深深暗叹,蟒血蟒胆真乃神药也。
三人七嘴八舌,传来了牛蹄踢踏之声。
一个猎户模样人赶着牛车自西边那条路行到近前。
猎户家坐落于云梦
山深处的一座小山村里。
全村一共百来户人家,世代耕种、狩猎在此,历经四季变换、浮世沧桑,代代相传。
叶凤泠三人吃饱喝足,问猎户娘子这里是哪里。猎户娘子挠着头大声喊:“俺们这是香樟村,俺们村里有很多香樟树。”
当他们继续追问如何从香樟村出去时,猎户娘子摇着头,很奇怪:“为什么要出去?”
三人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猎户张大哥听完他们的话,面露难色,“以前也有被雪崩困在这里的人,后来都留在俺们村娶妻生子啦。你们进来容易,如果想出去,不可能的。我们村上百口人,还从没听说谁出去过。”
叶凤泠三人不信,张大哥干脆带他们去见村长。
香樟村村长是位头发花白的耄耋老人。光是看他目光如炬,叶凤泠三人就知道,这是一位智慧长者。
村长听完三人要求,蹙眉半晌:“实不相瞒,香樟村已隔绝于世近百载,自我接任村长至今,还没人走出过。曾经有一条山路能直通到离晋城不远的村镇,但那条路在我幼年时,就被山上落石堵塞,无法通行。”
叶凤泠同花桃儿目光交错,村长言语模糊,怎么会有村落近百年没有同外界打交道,未免过于诡异,但他们很聪明地没有继续追问。
村长将他们三人安排到张大哥和张大嫂家暂住。
是夜,张大哥和张大嫂睡熟后,花桃儿和石头的屋门悄无声息被打开,有人影闪入。
“谁?”
叶凤泠躲过迅速抓向她脖颈的手,轻声,“我。”
借着月色,花桃儿和石头看清,进屋之人乃睡在隔壁的叶凤泠。
“掌柜的,就算我玉树临风、风姿翩翩,你也不用夜半时分入我香闺吧。”花桃儿轻声调笑。
叶凤泠气结:“今夜你去村里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叶凤泠话音未落,就看到花桃儿用指尖挑着一块黑布,甩入她怀里。
晶亮眼睛熠熠生辉、眉飞入鬓,花桃儿嘿嘿一笑:“如此心有灵犀,咱俩就是天生一对!”
半个时辰前,花桃儿就已经轻飘飘、如同一片落叶一样飘回进屋里了。
叶凤泠愣住,没想到花桃儿先她一步,她充满期盼地望过来:“怎么说?”
花桃儿敛起轻松惬意,面容沉静。
“村子虽然通有山路,但村里人用的东西都粗糙笨重,确实不像常同外界有联系的样子。不仅如此,村门口,有一大片墓地。”
墓地?
“我去看过,实实在在的墓地,密密麻麻的坟头,还都有碑无字。这村子邪门的很。”花桃儿冷哼。
带着忐忑又不安的心情,三人各自歇下。
早晨,叶凤泠睁开眼,愕然看见房间的木门洞开,外面挤了三四个衣着鲜艳的孩童,他们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她看。看到叶凤泠看他们,小鹿一样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其中有一个孩子比较大胆,似乎想挤进门来。
叶凤泠朝他们摆了摆手,那个大胆的孩子立刻一马当先冲进来。
“你是仙女么?”他好奇问。
叶凤泠目光盈盈,灵动清雅。
“阿山、八米、巧星。”大胆的孩子挨个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