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雨声吵醒,此时刚过六点,我再也睡不着,挣脱了珍的束缚我独自走到阳台,看到眼前的景色我算是知道她为什么要选择这里了。
清晨大雨蓬勃,烟雨让远处的山峦模糊不清只有起伏的曲线,山脚的湖水上飘荡着风吹雨过的细浪,湖水绵延过来是小镇的一片田,岸边的一叶船只正缓缓驶向雨里,耳边只有数不清的雨声低吟。
我静静地趴在阳台,望着枯萎的盆栽有了点想法,我正细细谋划之时珍突然靠在了我的后背,吓得我一颤。
她带着疲惫的睡意问:“大清早干什么?”
我回过头望着她,发现她整个人软瘫在我的背上,要是我的后背稍微一斜她就能掉下来,我望了她半天她也没动静。
她睡着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她搀扶进房间,扶她躺上床然后替他盖上被子,然后自己回到阳台琢磨起盆栽。
那两个空盆栽,一个是木质方形的,一个是陶制的,都有配套的底盘,两个盆内的泥土早已经干裂了,枯萎的植物一碰就碎。
我抖掉干泥,将盆子的外部洗净放在阳台晾干打算一会儿去搞点新鲜的泥土进去。我在阳台又翻找了一会儿,在角落里找到生锈的小铁锹,看样子是很久没有用过的了。我又清洗铁锹放在那两个盆子旁边晾干,自己又回到了房间内。
珍醒了,她坐在床上还迷糊着揉眼睛,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这时我注意到她以前的淤青,发现轻微的部分已经差不多完全消失了,只有重的地方有点淡淡的印子。
我扯开床单,推着她喊到:“醒醒,起床收拾”
不料她不但不起来反而又躺了下去。
“再睡会儿再睡会儿”她含糊地回答道。
我拿她没辙便自己去洗漱。
“又去哪儿?”她问。
我没搭理她,因为我知道她马上又要睡过去。
等我一切准备完,她果然还在床上。
“快点起来,不然早饭没份。”我再次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她的回答依旧含糊,一边说一边用手有气无力地挥舞着,过了一会儿她双手将自己撑死来坐着,缓了一会儿又下床穿着,看起来十分艰难,不过好在她终于肯动起来了。
等她洗漱、梳头、换衣服完成已经七点半了,雨停了,天上的乌云也开了几道能看见蓝色的口子。
我们下楼,吃了早饭,镇里的小孩听说来了两个外地的纷纷跑来小卖部拉着我们用不流利的普通话问这问哪儿的,我不擅长同孩子打交道于是就将这些推脱给珍,珍倒是对这方面很精通,而且很有太耐心,我坐到柜台和祝爷爷看店。
“哈哈哈看来你们很受欢迎”祝爷爷手里夹着旱烟说道。
我一笑点头带过。
“对了祝爷爷”我说“楼上阳台上的两个空盆栽是怎么来的?”
听到空盆栽,爷爷夹着烟的手突然停住了,他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道:“唉,那个啊,以前我的老伴喜欢种些植物,种了非常多,几乎摆满了整个阳台各种各样的都有,一到开花的季节整个阳台生机盎然的,后来我的老伴走了那些花没人打理,所以就全部死掉了,我就把那些都扔了,还剩了两个奄奄一息的我就留着,忘了清理,现在估计也没个影了吧。”
我心头一皱:“那……那个房间”
“那个房间以前是我儿的,我儿到了成年的时候就去参军,因为他说这是他的梦想,我们两个没有阻拦,我儿去了以后啊很少回来,部队里管得严连电话都很少打,只有每到过年才回来几次,后来他又去当了志愿军,回来的时间更少了,打的电话也少了,我们两个做父母的啊心里担忧着,毕竟是去枪林弹雨的地方啊,但是该来的还是来了,他在一次行动中阵亡,回来的时候只有一盆灰,我的老伴心痛啊,后来有人教她种花才让她的心情有所好转,于是就走了那个阳台的盆栽。”
听完这些我的心里百威陈杂,调整好了心态安抚了一下老人家的心情才说道:“那能否将那两个空盆交给我搭理?”
老人红了的眼眶看了我一两眼,然后笑着说:“交给你吧,反正我养什么也是死”
这时珍有了,进来,我探出头一看,门口的小孩已经散去了,珍的嘴里一直念叨着:“水,快给我水,要干死了”
午饭后,天气转晴,乌云没了踪影,洁白的几千云朵挂在空中,我晾晒的盆栽和铲子已经干了,我带上它们去了房子后面,珍跟在我的后面疑惑地喊到:“你去哪儿?”
我回答:“挖土”
她吃了一惊:“啊?”
后山的土,松软,我铲去杂草,一点一点的往盆里挖,一边挖一边冲珍吆喝道:“你去找两个围裙”
她扯下沾着水珠的狗尾巴草问:“要围裙干嘛?”
我回答:“你不想你的衣服沾上泥土就快去”
她这才动身。
两个空盆栽可不小,地上活生生被挖出两个大坑,泥土填满了,珍拿着围裙滑稽地跑过来,两个人穿上围裙抱起装满土的盆栽就往回走。
因为盆栽大,所以抱起来还是有点重量的,我回过头对珍说:“要是抱不起就放着,我一会儿来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