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煦是他那个班上最大的学子,不仅上课感觉很吃力,还颇不受欢迎。
不过他没有说。
赵明煦扯着一抹僵硬笑容看向宋宁安道:
“我感觉很好,夫子很好,同窗也很好。”
宋宁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那就好,咱们各自回房午休。”
午休后,赵明煦又去学堂上课,宋宁安又拿起书籍品读。
直到申时时分,她放下书,将院中书籍收起放于书房书架之上,随即去了一趟后山。
当她再次回家时,赵明煦已经下学归家,正坐在门口看书。
宋宁安陡然想起自己没有给赵明煦家里钥匙,拍了拍额头,上前道:
“等久了吧?”
说着,她拿出钥匙开门,顺带把钥匙交给赵明煦:
“这钥匙你拿着,以后我不在家,你就能进屋了。”
赵明煦接过钥匙点点头,原来宋宁安只是有事出门,不是不要他,舒了一口气。
宋宁安从背篓里拿出一小捆草药放在走廊晾晒,又拿出一只清理好的野鸡。
刚走进灶房就看到赵明煦又在主动做饭了,宋宁安一边打水清洗野鸡肉,一边问道:
“你不用写功课?”
赵明煦将淘洗好的米放入锅里,小声道:
“等做好饭,我就去写功课。”
宋宁安拿刀切野鸡肉:
“做好饭就该吃饭,吃过饭就天黑了,费灯油不说,还对你眼睛不好,赶紧去写功课。
做饭菜少了你,我也能煮熟。”
赵明煦盖上锅盖,望了一眼宋宁安,只见她在切鸡肉。
骨肉分离,大小一致,这刀功他从未见过,不由得震撼,愣了愣看了片刻才回神。
同时也明白宋宁安的厨艺很好,赵明煦只得默默走出灶房去写功课。
大约小半时辰后饭菜做好,宋宁安盛了一份装入篮子走出灶房,见赵明煦没有在书房写字,轻蹙眉道:
“今晚饭菜做多了,我去给老头送一份,你把笔墨纸砚收拾一下,一会咱们用饭。”
“啊?!哦,好。”赵明煦从写字中抬头看向走向院门口的宋宁安回应道。
赵明煦先收拾竹桌上的笔墨纸砚,随即又将地上的字迹用泥土覆盖,扒拉平整。
宋宁安就回来了,手中还拎着一小包沙子放在走廊,见赵明煦好奇,她道:
“我见你在地上写字不方便,给你寻来了沙子,吃过饭给你做一个沙盘,以后你可以用它练字。”
赵明煦心中微暖,轻应一声好就去灶房帮忙端饭菜。
昨晚做饭,他觉得做大米饭奢侈,又没有找到糙米掺和就做了稀饭。
今晚一见,足足一晚白白大米饭,赵明煦着实一愣。
他记忆中从未有过。
在饭面上还有一只鸡腿。
以前在家里别说鸡腿,就是一粒白米饭都不曾属于他。
赵明煦垂眸掩盖因苦涩又暖心,眸色中涌动的泪意。
宋宁安则见他不动筷子,轻蹙眉问道:
“你不喜欢鸡肉?改明儿,咱们吃鱼肉,猪肉如何?”
赵明煦时常在后山外围走动,自然清楚没啥野味,他道:
“我不喜欢吃肉,以后你别出林子,太危险了。”
宋宁安道:
“抓这野鸡我没有费劲,改日我带你去后山转转,教你布置陷阱,以后你想吃肉,也可以自己去抓。”
她可没有义务养活这孩子一辈子,总得教他一些生存技能不是,有朝一日她不在,他也能活得很好。
想着,宋宁安又给他夹了一根豆角:
“荤素搭配,对身体好,你多吃点,可以长高,你也不希望自己矮矬矬的,被人笑话吧?”
赵明煦想到自己十一岁的身高,在同龄人中着实矮了一截,便没再说什么,默默吃饭。
用过晚饭,宋宁安做好沙盘。
见天色还早就让赵明煦拿今日所学给她瞧瞧,顺便帮他补课。
赵明煦渴望知识,听得很认真,也记得认真,还写得认真,同时觉得宋宁安讲得比李秀才还要好。
他也明白李秀才口中所谓的才华横溢四字。
天黑了,宋宁安就让赵明煦收起课本,去沐浴。
而她在走廊烧起一小堆驱蚊艾叶,坐在摇椅上喝茶。
等赵明煦沐浴后,她就月色,无需书本就给他讲解《三字经》。
赵明煦再次震惊宋宁安的学识,也听得津津有味。
直到亥时末她让他回房休息时,他才发觉夜深了。
翌日天蒙蒙亮,赵明煦就跟着宋宁安一边打拳,一边背《三字经》。
这样按部就班的日子,赵明煦经历了一个月。
宋宁安发现赵明煦拥有一颗聪明的脑袋,自我管理能力比一般人还要强,抗压性也很强。
读书起点晚,可以通过后天努力追上,唯独就是自卑,没有安全感。
这是长期受到原生家庭伤害所致。
宋宁安无法改变过去,只能在未来让他自己去寻找救赎自己的方式。
这日又是月末,她去衙门领月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