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袁氏,经历数代人的积累,如今已是门生故吏遍及天下。
袁绍母亲去世的消息,经过有心人的散播,很快传遍天下各郡县。
吴咏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也决定带着刘蕴姊妹一起奔丧。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三年,算是有些明白,古人举办丧事的目的恐怕和后世相去甚远。
和后世便捷的通讯交通手段不同,这个时代就算是收到一封家书,都是非常值得喜悦的。少小离开家乡,直到垂垂老矣方才能够回到家乡看看,这是非常平常的事情。有些人离开家乡之后,甚至只有变成骨灰才能回到家乡。
因此,这个时代的亲朋好友想要聚在一起,便只能趁着办喜事或是丧事的时节。在祝福或问丧的过程中,其实也是维系亲朋好友之间感情联络的一个社交场合。
这时人们事死如事生,丧事办的越是盛大,越是能体现对死者的敬重。
像汝南袁氏这样的家族置办丧事,到时一定会有许多人到场。
吴咏与袁绍的关系一直不错,他没有借口不去。
于是吴咏便辞别家人,由鄢展赶着马车,带着刘蕴姊妹一起去往汝南郡。
由于疫病刚过去,这一路上,吴咏等人不时可以看到举办丧事的队伍,让他们的心情也不由沉重起来。
尤其是刘蕴姊妹,她们父母也是刚去世,看着眼前的一幕,也不由伤心起来。
刘蕴更是伏在吴咏怀中,时不时抽泣一下。
吴咏拥着
刘蕴,向车外看去。
座座新坟,乱世生死不由人。
不管多痛的灾难,人总是要学着忘却。因为死了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却仍要活下去。
当吴咏一行人抵达汝南郡汝阳县袁氏祖宅时,便看到这里满城都挂着白布条。
众人还没有进城,便遇到刚巧赶到的曹操。
曹操见到吴咏一行人,也是十分惊喜,“吴咏,你们也来了啊!”
“见过世兄!”吴咏急忙上前见礼。
刘蕴姐妹也是跟着见礼,她们对曹操还是很感激的。去年在洛阳王甫府上时,若不是曹操和袁绍的出手相救,她们也不会如此顺利逃出去。
众人多日不见,免不了一阵寒暄。
这时曹操身边一人,突然出声道:“阿瞒,你不介绍一下吗?”
曹操闻言,一拍脑袋,笑着说:“瞧我这记性,只顾得故人相逢,还没给你们引见呢。”
说完,他一指吴咏,面色严肃说:“这位是当今天子侍读吴咏。”
接着他向四周看看,见没人关注这里,才小声道:“这两位女子乃是已故渤海王刘悝的女儿,刘蕴和刘蓝。”
之后,他又为吴咏三人介绍起面前之人。
“这位是汝南的名士王儁王子文。”
吴咏笑着恭维说:“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心里却是嘀咕起来:这人是什么来头,与曹阿瞒有是什么关系?看样子曹操对他十分巴结。
王儁见吴咏笑得有些假,便直言不讳道:“没想到鼎鼎大名
的吴侍读,也学会奉承人了。”
吴咏一愣,随即笑道:“能得曹世兄看重的人,当世间奇人也。小子也只是实话实说。”
“哈哈!吴侍读果然急智,今日一见,当真是名副其实!”王儁开怀大笑道。
曹操也是笑容满面,解释说:“子文兄年少时就和名士范滂和许章相识,也跟南阳人岑晊是好友,他的才学在汝南一带远近闻名,有不少的追随者。”
吴咏拱手道:“得见名士,三生有幸矣!”
王儁摇头说:“我可不是什么名士,也当不起名士之称。汝南唯有许劭许子将才能当得起。”
吴咏疑惑问道:“这是为何?难道名士还有评选标准码?”
王儁冷笑道:“你可不要乱言,小心被人告到许子将面前,到时他在月旦评一说,你吴侍读的名声可就要毁了。”
吴咏还没开口,刘蕴就怒声道:“难道他还能一手遮天不成,别人的名声好坏,也轮不到他来品论。”
王儁听罢,有些意外地看了刘蕴一眼,然后对着吴咏哈哈笑道:“你这位红颜知己很是对我脾气,以后你可莫要负了她才行。”
一句话就让刘蕴闹了一个大红脸,低着头不敢再出言。
这时曹操打个哈哈说:“吴咏,你可莫要小看许劭的月旦评的影响力,就连袁绍也很是忌惮他。”
说完,他又叹息道:“你是不知道,袁绍回汝阳为母亲置办丧事。本来他随从的车队非常多,可是
当他快要抵达汝南郡边界时,就把车队解散,自己改坐一辆车。”
“这是为何?”吴咏疑惑问道。
曹操回答说:“他担心庞大的车队被许子将看到,在月旦评抨击他奢侈浪费!”
“还有此等奇事!”吴咏感慨一句,同时对这月旦评更加好奇起来,想知道这许子将如何评论他。
一旁的王儁冷笑说:“不过是世家大族为了私欲,故意为之罢了!”
吴咏一愣,想想他的话,确实也是如此。
时下朝廷的选人制度乃是察举制,一个人要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