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这是你之前捣鼓针线赚的钱呐?没想到还真能变成银子!”
方青冉眸子一沉,声音淡淡:“那也是我娘日夜不停歇,差点熬坏了一双眼睛才赚来的辛苦钱,她不容易的很!”
方宝善搔了搔头,呐呐的附和着:“是,这我当然知道,谁人不知我娶了个贤惠媳妇?不仅做饭干活是一把好手,这缝缝补补也是心灵手巧。”
柳翠竹和方青冉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七宝和宁宁听着这些话,也都觉得乏味极了,两人跑去后院看小鸡了。
没人搭理方宝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老半天方宝善这才自顾自地开口:“那啥,翠竹啊,咱娘身子骨不好,之前都是大哥大嫂照顾,咱们没出一分一毫,现在咱们有钱了,是不是该拿点儿补贴一下?”
闻言,柳翠竹刚才还有些欣喜的心情瞬间掉到了谷底。
方老太是什么脾气,她这个做儿媳的再清楚不过了。
这老太太可谓是贪婪霸道,无利不往,银子到了她手中就别想再抠出一文钱。
她不是不想给他们养老,只是害怕忙活一场,最后却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翠竹,你咋不吱声了?以前不是怪孝顺的嘛……”方宝善心里
莫名有些不舒服。
自从这媳妇摔断腿以后,脾气也是越来越古怪了,老是跟自己这闺女通气。
闺女又不是儿子,能当家作主吗?
有啥事儿也该跟他这个顶梁柱商量才对!
柳翠竹这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宝善,那这二两银子,要不就给咱娘拿去花吧,也算是我们孝敬的了。”
虽然说他们的确分家了,但是她这段时间摔断腿,也确实没去干啥活。
要是外人知道,难免会惹人诟病。
倒不如先拿点银子,率先堵住方老太的嘴。
方宝善捏着这二两银子,眉头却拧成了一股绳:“翠竹,就这点儿钱还不够咱娘吃药呢,你手头不是还有挺多吗?”
说着,他又要伸手去拿柳翠竹手里的银锭。
方青冉一个眼疾手快,劈手给夺了过来,连带着那二两银子一起揣进了自己怀里。
“爹,这银子是我娘辛苦赚的钱,你有什么资格去拿给奶?你若真有孝心,那就自己出去干活赚钱孝敬她,否则免谈!”
一顿倒豆子般的话,让方宝善神色窘迫又尴尬。
最近一直都没有活计,他出门就要被大家伙问,难免被人冷嘲热讽。
他这心里也是被猫抓了般的痒,格外不是滋味
。
可镇上的店铺不要他,乡里赚钱又太少了,他更不想下地干活。
咋说从小学习打铁,他好歹也算个匠人,下地岂不是浪费了他的天赋!
“冉丫头,你咋这么跟爹说话?爹现在是在家里白吃白喝不错,可爹也只是没有合适的活计,不然我早就赚银子了!”
方宝善脸色通红,胸脯气得直喘。
一直在家里待着真不行,不仅婆娘要骑到脖子上拉屎,连闺女都不听他话。
眼见机会成熟,方青冉这才淡淡一笑:“爹,你也别着急上火,我这里正好有个活计介绍给你。”
“你?”
方宝善摇摇头,明显不相信。
自家闺女自己还游手好闲,连个婆家都找不上,居然还给他介绍活计。
怕不是来说笑吧!
“咱们镇上的胡家,你可知道,他们家里需要打铁匠,爹你可以去试试。”
“胡家?你是说镇上开着诸多商铺的胡府?胡永逍二兄弟!”
方青冉点点头。
方宝善有些惊愕地张大了嘴。
胡府可是整个镇上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粮田铺子不计其数,能在里面帮工,那简直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但是胡府的匠人,都是介绍进去的亲信,从来不对外招工。
他就是
想去,恐怕也够不到那么高的门槛啊!
“冉丫头,胡府可不是那么好进,你就不要在这里吹大话逗爹了。”
方宝善脑海中一转,就觉得这事不可能成。
方青冉一个农家丫头,哪里会有这么大的本事,把他弄到胡府去做活儿?
“信与不信,你去试试便知,我今天救了胡老太太的命,这套文房四宝是胡家兄弟送我的。”
方青冉说着,打开了身后的那套包裹着的文房四宝。
只见一只金丝楠木狼毫笔,毫毛柔软细腻,笔杆上雕刻着胡府两个大字。
墨是上好的青石墨,闻起来有股淡淡的幽香,上面印着遒劲有力的胡字。
砚是雕刻着花纹的歙砚,湿润如玉,墨峦浮艳,中间的砚窝犹如湖泊。
纸是上好的印金玉板宣,柔韧光洁,质地坚厚,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看完这文房四宝,方宝善彻底没有了二话。
“冉丫头,这可真是太好了,我这就收拾收拾铺盖卷儿,赶紧去胡府报道!”
也顾不得要银子了,方宝善匆匆忙忙的去收拾起包袱。
柳翠竹心头喜悦,也赶紧去给他烙了几张大饼,捎带上了一罐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