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安慰我。”薛浅芜笑着道:“我可不敢拿你俩做赌注。”
秋飒闻言,急得眼泪直晃,从发间取下一支素银簪,定定地道:“这根簪子,原是公主赏赐我的。我在这儿立下重誓,如果那天姑娘当走时却犹豫不决,我就用这支簪了断性命,让姑娘更无牵无挂。”
如谷笑了,从床头的针线筐里,拿出一把剪刀,像秋飒一样对准了脖颈。
薛浅芜被俩个敢说敢做的傻妹妹吓得不轻,忙投降道:“这是干什么!快放下了,我听你们的还不行?横竖还有几天,说不定有更好的办法呢!”
秋飒坚决地道:“姑娘不必用什么缓兵之计的。今晚把话说好,省得来日相峙不下。”
薛浅芜搂住两人道:“我听你们的。不过,我也把话说到前头,如果我能侥幸出宫,公主或者别人因怒谋害你俩,我哪怕再入宫,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秋飒、如谷对望,无奈只得妥协。只要能让她安然出得宫,其余的以后再说也不迟。
自从秋飒与薛浅芜结了同心,素蔻公主显是极为不安,多次派人前来打探,都被薛浅芜及时发觉了。为了防止院内再出奸细,薛浅芜把以前的那些人都打发了,只留下了宫医。赵迁过来看薛浅芜,多次提出再派些婢女来侍候,都被薛浅芜推辞了。
在这深重宫中,没什么是可以相信的,包括太子。还是只信自己,和自己培养出来的人吧。
薛浅芜更加谨慎了。就连赵迁来干霖院的时候,她也不再冷言冷语相讥讽了。却也不去刻意讨好,就是那种浅淡淡的漫不经心,偶尔也说上几句话。
赵迁是欣喜的,他觉得丐儿是在慢慢地尝试接受他了。只不过心结尚未能完全解开,所以才淡淡的。
薛浅芜心里很明白,她绝不可能接受赵迁的。欢喜能够麻痹人的思维,使他忘掉警惕;矜持的距离更显得真实,能消去他的怀疑心。
赵迁看她态度比之前些日子,温和认命很多。暗自欢喜,有意无意拿手在薛浅芜身上爱抚游走,薛浅芜避开了,有口无心地道:“你就不能给我些时间吗?就算要抢占一位失去丈夫的寡妇,也得等一年的守丧期满了吧。”
赵迁瞪大眼睛:“啊?……你对东方弟,竟这么怨吗?”
“我什么时候有这种意思了?”薛浅芜反问道。
“都把自己比作失去丈夫的寡妇了,这不是在诅咒他吗?”
薛浅芜道:“我并非在说东方爷。而是以事比事罢了。”
赵迁却爱溺地望着她道:“就算你把自己比作寡妇,我也喜欢得很。甚至……我希望你真的是寡妇……这样我就没有太多的后顾之忧了……”
薛浅芜听到后面那几句,整颗心没来由一颤,身子晃了晃道:“你说什么!”
赵迁一怔,意识到了失言,掩饰笑道:“我也只是以事比事而已。”
薛浅芜被他如此堵住了,感觉有些憋气。离赵迁更远了一些,不再说话。
赵迁伸长手臂,搭在薛浅芜的肩上。薛浅芜皱皱眉,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尴尬,忍住厌烦之感,微趔了趔身子,强自持平容颜。
赵迁得寸,不敢贸然进尺。手掌停在她的肩头,僵硬了约摸半刻钟,见丐儿没动静,才缓缓地又摩挲了起来。
仿佛是千万条丑陋的虫子在肩上撕咬,薛浅芜长叹着,只要他不特别过分,一定要忍下去。
赵迁半倾着身,温热的气息吹在薛浅芜耳畔:“丐儿,你不会真要我等到一年之后再与你亲近吧?我等不及……真的等不及了……”
说着,赵迁已经靠了过来。薛浅芜已然恢复健康的身子,自然有正常女人的需求,然而她的心冰冷得异常,斜着眼道:“你不要强迫我,否则结果不是你我能预料的。”
赵迁有些担心,不再造次,大大的手掌只裹在了丐儿小巧的肩上,像是握着一块无上美玉。不敢用力,恐捏碎了;不敢游移,恐消失了。
两人这样坐了很久,赵迁端起了薛浅芜的脸,暧昧却并无半分亵渎意:“你虽然说要为前段感情守丧一年,但你的心终会属于我的,完完全全。还有,事在人为,如果你自己等不到一年,那就不能怨本太子言行太无状了。”
薛浅芜冷然地看着他:“我如果等不到一年,情愿你如何折辱我。”
赵迁笑道:“我怎舍得折辱你呢?你做不到,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我只日里夜里盼望着你等不到一年呢,那时我会加倍地疼爱你……”
薛浅芜听得胃部痉挛疼痛,打断他的梦幻道:“先不要说这些。事实将会证明一切。”
第一八七章时逢端午,筹谋混出(上)
端午节很快近在眼前了。宫里打破了春日的困倦懒散,一派热闹欢腾。也许,在众人的眼里,早已忘了这节日的诞生,本是为了祭奠伟大亡灵。更多时候,因着节目有趣而产生的吸引力,最能掩盖一个日子的实质和意义。所以,灰暗得让人沉重慨叹的端午节,才会喜庆如斯。
果然不出所料,赵迁提前一天来看薛浅芜道:“明天难得佳节,不趁机出宫游览一番外面的景致,岂不是辜负了良辰美景?原应该带上你一起去的,可是你明白的……左思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