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浅芜狠狠地挣脱他:“不要碰我!你有什么资格碰我?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赵迁伤道:“我是太子……难道也不够格拥有你吗?”
“所谓太子,对我来说一文不值。不过是人与非人的差别罢了。”
赵迁深深地吸口气,平息尴尬,还有郁积的火气。这个女子,真是太不给面子了。换做往常,他早失去耐心、拂袖而去,让她乖乖地反省乃至求饶了。
终是不舍得难狠心。看她情绪波动强烈,无奈之下,只得掩门离去。
薛浅芜待他走远后,不禁伏在床上嚎啕大哭。各种感情涌上心头,对赵迁的仇恨和恼怒,对东方爷的思念、愧疚、幽怨相交织,对如谷的心疼和怜惜,对不能出宫、被困牢笼的愤懑无力……
哭了好久,被宫医打了麻醉药治疗的如谷醒来了。她的身子有些瑟缩,似乎尚没从阴影中摆脱出来。她焦急惊恐地看着痛哭的薛浅芜,不知如何是好,急得“唔唔”转了几圈,小心无措地上前拉薛浅芜的衣服。
薛浅芜迅速擦干眼泪,回头看去,见是如谷,泪又落了下来:“好妹妹!你虽一时不能说话,但你还有双手!你可以把你心里的想法,自创出一套哑语表达自己的意思,我可以看懂的!”
如谷立在那儿,呆呆凝思了一会儿,先比划了一个大圆圈,然后一只手伏在耳朵上,似在听谁窃窃私语。末了,焦急地拍着门,把薛浅芜往外推。
薛浅芜仔细地看着,忖思着道:“你是说让我赶紧出宫吗?”
如谷眼露惊喜,拼命地点着头。
薛浅芜约摸猜中了七八分,如谷定是听到了什么非常不利于己的谈话,被人撞见,才遭了此殃。
薛浅芜摸一摸她的脸叹息道:“太子不肯放我出宫。本来已经计划好的,竟然食言,中途变卦!还用再多说么?可怕谗言,最防不胜防啊!”
如谷听得一滞,又是焦急地连比带划着,之后蹑手蹑脚,急欲夺门出逃的样子。
薛浅芜意会道:“你是说……我们悄悄逃走?”
如谷眼里绽出希望的光芒,仿佛在对薛浅芜道,你一定可以出逃成功的。
薛浅芜望了望重重宫墙,守卫森严。若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或许可以拼上一拼。纵是失败,也不枉了努力尝试。但是身边还有如谷,武不能武,连基本的爬墙走壁都不能够,又怎能逃出呢?
如谷哑了之后,心思敏捷多了。她指了指自己,摆了摆手,显然是让薛浅芜只关注自身,不用多考虑她。
薛浅芜道:“你虽不能说话,但我知道,你是因为我而成这样的。我若私自逃出宫去,留你一人在此,不是更陷你于水深火热中吗?他们定然会利用你,想尽一切办法来折磨你,从而达到威胁我的目的,使我就范。”
如谷眼含热泪,拍拍心脏位置,似在显示自己的坚强。
薛浅芜拉着她,走到床边,扶她躺了:“你别多想了,先好生休养。不管怎样,我出得宫那天,一定带你出宫。不急于一时,先观察机会。机会来时,我自有办法的。”
如谷抽噎着点点头,极为感激。
接下来的数日,在太子刻意的讨好中,好几位宫医都来看过如谷的伤势了。药物内服外用,很快就恢复了不少。只是嗓子,再也不能正常说话了。
薛浅芜也没表现太多的心思,只一味淡淡地。淡得让赵迁察不到她的任何念头。
在干霖院中住时候久了,总觉被监控着。那是一种很诡异、很压抑的感觉,彷佛有一只眼,在某个不明的角落里,打量着她的举动。
看来院里出奸细了。由于不太确定,亦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薛浅芜决定略施小计,来个声东击西、守株待兔。
那晚,在院里的柳树下闲坐着,薛浅芜眯着眼打盹儿,迷迷糊糊对如谷道:“太子昨天说了,今儿个等月上柳梢头时,来咱们干霖院。估着时辰,也快到了。”
如谷配合着,打了个哈欠。那哈欠声,因气息不畅而分外粗嘎。
薛浅芜道:“你困了吧?困了就先回屋睡吧。给我备些凉茶,放在窗前的石桌上,晚饭放多了盐,我口渴得紧。再等上一会儿,太子不会爽约,应该很快就过来了。与他说一阵儿,道个晚安,我也就回屋了。”
如谷磨磨蹭蹭不愿意走,薛浅芜索性就作假到底,相劝了好大一会儿,如谷这才回了。
薛浅芜以肘撑着头,过了一刻来钟,自言一句:“真渴,先回屋喝口水……”
这时,听得细微的窸窣声响起,薛浅芜注意到,有条纤细影子从窗前石桌旁一闪而过。
薛浅芜浑然无觉的样子,瞌睡着眼,走了过去。端起如谷晾在那儿的茶,一股熟悉的甜香味扑鼻而来,与曾放了媚药的茶如出一辙。
薛浅芜暗自冷笑道,设计我了一次,还有第二次吗?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未免把我想得笨到家了!
这内奸真是好帮手啊。听闻太子要来,竟敢再次铤而走险,下此药物。
只是不解,不该发生的事情都已发生了,为何还不肯放过她?难道是图谋着,让自己多次与太子迷情厮混,渐至无可自拔地步,那她就与皇宫扯上了剪不断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