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似乎乱成一团，她有些困惑，这时候直接下令放箭就好，怎么这么磨叽？
今日领兵的，是左相吗？
以左相的性格，似乎不会优柔寡断，只会在敌人开口的那瞬间，下令放箭。
……
姜四壮蹲在马背上，手中的大刀搁在身前之人的脖子上，语气急切：“退兵！”
身穿朱紫华服的左相端坐在马背之上，面色不改，似乎被持刀威胁的不是他，而是旁的无关紧要之人。
“壮士需知，对方是临国一员猛将，今日若不斩杀，他日定成大患。”
“废话少说，老子才不管那玩意儿是谁，退兵！”
姜四壮抹了一把脸雨水，目光轻蔑地看着周遭不敢妄动的小兵，转而看向被胁迫立在城墙垛口的小姑娘，眼中满是狠戾之色。
“退兵，让人走。老子去给你把人头追回来。”
“一人和千人万人的性命比起来，不足挂齿。”左相动了动手指，远处一名架起重弩的小兵收到指令，立刻瞄准城墙上的人。
扑哧。
一把菜刀卡在他的肩胛骨，小兵震惊回头，就见一个妇人打扮却满身血污女子手里握着菜刀，直接劈向重弩薄弱的机关。
小兵有种错觉，自己好似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后院杀鸡。
不然怎么会有女子在这里？
“别让老子说第二遍！老子管你几个人，被卡着脖子不是你闺女是不是！”姜四壮简直烦死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恨不得直
接把这人脑袋砍了。
周围的小兵面面相觑，将他们围在中间，不敢妄动。
左相若是有个好歹，他们九族都不够砍的。
“就算是本官的女儿在这里，也不能退。”左相盯着城墙，他能感觉到身后之人不正常的颤抖，嗅到过分浓郁的血腥味，新鲜黏稠的血滴落在手背上，因此判断出对方伤得不轻。
“动手！”
与话音一起落下的，是被一杆长枪挑下地的姜四壮。一声尖锐破空声响起，从姜四壮头顶划过，那是他在海上时曾挑挑拣拣的那种长箭，用特殊材质制成。用单人可拉重弓射出，若用的是制作精良，并非损耗虫蛀的箭矢，有的神射手百丈之内可十发九中。
姜四壮挣扎着爬起来，却被围拢过来的兵器堵住所有出路。
“射不中，射不中……”
他低声言语，面色焦急。
姜瑶瑶看到箭矢飞来，从她的角度看，便知这支箭射不中。她觉得遗憾，忽地肩膀一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原来是一支箭从背后射来，贯穿了异族人的心脏，同样射伤了她的手臂。敌人原本抓着她后衣领的手垂落，长刀坠落。
与此同时，异族人的身体惯性向前栽倒，她本就被放在城墙垛口上，要倒也是她先倒。
不是吧，要摔死？
姜瑶瑶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还不如一箭穿心呢。
姜二壮刚爬上城墙，就看到这一幕，险些目眦尽裂，他迅速扑过去，却有一道影
子更快一步。
“愣着干什么，捞本王一把，本王要掉下去了。”
姜二壮已经冲过去，一脚踹开敌人犹还温热的尸体，一手抓住大半身子都在城墙外的那人的腿，另一只手试图去抓整个人凌空，只有一截袖子被人拽住的小姑娘。
“主子！”
姬慎冲过来，抱住姬定另一条腿。
“主子你撑住啊。”
“这小东西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和秤砣一样？”姬定咬牙，死死抓着手里的衣袖。
姜瑶瑶听到熟悉的声音，艰难抬头，模糊间看到表情狰狞的……姬定？她越过姬定那张比平时丑很多的脸，看到了阿爹。
她努力伸手去抓阿爹伸过来的手，双脚试图踩住城墙凸凹不平的地方借力，却难以踩到合适的地方。
姬慎探头看了眼，迅速扯下自家主子的宽大腰带。
“姜二叔用这个，别管我家主子。”
姜二壮没有接，松开原本拉着姬定一条腿的手，直接跃下垛口，单手勾着城墙，一把将人捞住，丢到城墙上。
姜瑶瑶砸在敌人的尸体上，想爬起来，却没成功。
她看着勾在城墙垛口上一只大手变成两只，最后见到姜二壮翻进来，这才松了口气，闭上眼晕了过去。
姬定瘫坐在地上，捡起地上的裤腰带，恶狠狠瞪了眼同样瘫坐在地上的姬慎。
“不想活了？”
姬慎就地一滚，远离不好相处的主子，将手指伸进嘴里，吹了一声哨子。
“滚，这大风大雨，你吹这个
有用？给本王滚下去。”
姬定从地上散落的锦囊和玉佩里找出回来一枚证明身份的小印，丢给姬慎。
姬慎拿了小印，爬起来拔腿就跑。
姜二壮靠坐在城墙上，戒备地看着这个拥有蓝绿眼瞳的消瘦男子，手摸向腰后绑着的铁棍。
“三皇子姬定？”
“是本王。”姬定活动了一下手腕，眯眼看着已经被挪到姜二壮身旁的小姑娘，再次提出疑问，“你们给这小东西吃什么了？比秤砣都沉，差点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