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瑶睁开眼，收回手揉了揉发僵的胳膊。
“天亮了啊。”
“饿了，吃什么？”姜四壮双眼亮晶晶看她。
“……”姜瑶瑶有种错觉，四叔受伤严重，却一点都不像是个濒死的人，倒像是前几日追着她问有没有甜汤吃的姜珂。
“吃好克化的。”
姜瑶瑶揉着脑袋出去，带着二丫生火做饭。昨日可以敷衍了事，今日多了个病号，总不能还啃干饼子。
姜瑶瑶额外给姜四壮开小灶，都是些新鲜好消化的食材，炖煮得软烂，照着少食多餐的方向来。还有各种补血的药材，药食同源的那些更要有。
玄牝空间里的食材很多，原本忌惮有外人在，很多不应季的没有拿出来用。给四叔开小灶，就不必考虑这些，只管拿来用。
姜四壮不耐烦这些汤汤水水，被姜瑶瑶一瞪，立刻偃旗息鼓，不敢多说，默默吃饭。
姜二丫在一旁看着，默默在心中评价，这是个听话的强者。
下午，姜二壮和李素芸风尘仆仆回来，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精神有些不好。
“江叔呢？”姜瑶瑶发觉少了个人。
“他说要去收殓妻儿和族人的尸体，最近不过来。”
姜二壮声音沉闷。江归这个理由旁人劝不得，只能由他去。
姜二壮看过姜四壮身上的伤，见哪怕用了药，过了一晚上仍旧有些骇人的伤口，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昨日他看到弟弟，打发他过来时，还真没察觉行动与常人无
异的弟弟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药不好用了？”
姜二壮用干净的纱布戳了戳姜四壮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一晚上的工夫，伤口还没有愈合的现象。这有些不正常，神药膏很好用，他都已经习惯了伤口迅速愈合的情况，乍一看还红肿的伤口，有些诧异。
“失血太多，药再好也要一血气滋养血肉。”姜瑶瑶隔着屏风在外面配药，闻言慢悠悠开口，“这样的伤，能活着就不错了，别指望一两天好全。那些又不是真的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
她声音平淡，阿爹和阿娘回来，她松了口气，已经提不起什么精神。将药准备好，递给阿兄，她抱起一直在蹭自己小腿的黑猫，直接裹着被子去一旁的矮榻躺着。
困倒是不算困，单纯就是心累。
黑猫蹭了蹭她的脸，喵喵叫了几声，好似安慰一般。
姜瑶瑶揉着猫耳朵，低声道：“还是你乖一些。”
至少大黑出去，不会弄得满身是伤回来。大黑是一只嚣张的猫，却没有姜四壮那种不把自己的命当命的那般嚣张。
她小小眯了一会儿，起来做了晚饭，吃了几口便抱着猫裹着被子继续睡觉。
李素芸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没有异样，便任由她睡下。
院子里真正能住人的屋子不多，原本李素芸和两个女儿住在一间，姜二壮与儿子姜琼玉住一间，后来又多了个姜珂。朱启行与江归住的是原本招待宾客
的花厅改成的屋子。
这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要是作为别院，用来宴客使用，因此能住人的屋子不多，正经儿床榻也就那些。
如今多了个姜四壮，江归已经离开，李素芸干脆让重伤的姜四壮就住在主屋，命姜琼玉收拾东西，与姜珂一起，和朱启行朱先生同住。她带着女儿搬到原本丈夫住的那间屋子。
姜瑶瑶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换了地方。
她把趴在自己心口的大猫移开，拿开二丫搭在她胳膊上的手，穿上鞋子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外面李素芸和姜二壮的交谈。
“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外头那些事情莫要管，也管不了。”说这话的是李素芸，这句话之后，是冗长的沉默。
终于，姜二壮开口道：“暂且走不了。外头太乱，还不如这里安全。”
如今城中如同龙卷风的风眼，想要离开便要越过那些混乱。这里勉强算是个安稳地方。
“怎么安全？说不准明日又生事端。”
李素芸冷笑，“牢里那些人说杀就杀，真是好大的官威。真不知道碍着那些当官的什么了，海盗和临国人没有杀那些人，倒是自己人动手了。”
昨日出门，他们本就是想要趁乱将人救出来。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哪怕是救出来几个，也算不虚此行。到了地方，看到的却是一地血腥。
“真是开了眼了。”
貌美的妇人立在屋檐下，眉梢眼角都是嘲讽的弧度，她声音
幽幽，尾音高扬。这声音，在空荡的院子里，似乎响得格外久。
妇人转头，看到开了一条缝隙的门后面露出的小脑袋，嗔怪道：“怎么没多披一件衣裳？”
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姜瑶瑶不觉得冷，她小跑着去厨房拿了温在灶台上的饭食迅速吃掉，又去了一趟茅房，然后带着满身的清霜回来，直接钻进被窝里，捞起蜷缩成一团的黑猫暖手。
李素芸在屋子里收拾衣裳，见她风风火火跑回来，鞋子都踢到了半丈开外，忽地问道：“池家那小子和你是怎么回事？”
姜瑶瑶刚闭上眼，听到这话整个人便是一激灵。
“什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