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琼玉忙带着姜四壮去厅堂。
吃了一口炒鸡蛋，姜四壮瞪圆眼不可置信道：“这是打死卖盐的了？”
朱启行诧异看着这个举止粗鲁的男子，以询问目光看向姜珂。姜珂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察觉来自山羊胡子老头的困惑。
姜琼玉默默将一碗米粥递过去，姜二壮端着碗囫囵一碗粥下肚，越吃越觉得不舒坦。
“瑶瑶呢？”
姜瑶瑶没睡，坐在地上用水勾画舆图的形状。忽地，听到有人敲门。
“开门，老子知道你在里面！”
姜瑶瑶打开门看着突然出现的姜四壮，一时间回不过神。
“四叔怎么来了？”
姜四壮直接把人抱起来抖了抖，“给老子掉下来点吃的，饿死老子了。”
姜瑶瑶被晃得头晕眼花，伸手抵着他的肩膀想要稳住身形，指尖却碰到一片濡湿，血腥味将她包裹，这下子原本有些浑浑噩噩的精神瞬间清明。
“四叔受伤了？”
“小伤。”姜四壮把人放下，双手按在姜瑶瑶脸上，用力揉了揉。“赶紧的。”
二丫把自己珍藏的米糕和米花糖拿了出来，姜四壮狼吞虎咽吃完，又吃了许多姜瑶瑶从玄牝空间拿出来的点心。
血腥味始终萦绕不绝，隐隐还有腐臭味，姜瑶瑶皱眉，朝立在一旁的姜琼玉使了个眼色。
姜琼玉挪到一旁，拿起搭在椅子上的披风，直接兜头盖在姜四壮脑袋上。
“干啥呢，吃饭都不让人安生？”
姜四壮挥手想要
拿开披风，却被死死按住。
片刻后，被扒了黑色外衣和黑色棉袄的姜四壮只穿着里衣，光脚蹲在地上，双手捧着点心啃。他吃东西狼吞虎咽，随着他的动作，白色里衣上的血迹一点点扩大。
姜瑶瑶直接从玄牝空间拿了一瓶药草汁液塞给他。
“喝了。”
“这玩意儿好喝吗？”
姜四壮晃晃瓶子，目光怀疑，看到侄女的目光，顿时没了声息，咬开盖子一口闷了。
“没味道啊。”他咂了咂嘴，拿起点心重重咬了一口。
有血顺着他的后脚跟流下，他却如同未曾察觉，黏稠的血在地上汇集成血脚印，都没能妨碍他大口吞咽食物。
姜瑶瑶深吸一口气，让二丫去厨房烧水，自己将药箱打开，将里面的所有伤药都拿了出来。
姜琼玉拉了屏风，额外多端了几个炭盆，他在地上铺好被子，将因为染血格外沉重僵硬的外衣和棉袄直接丢了出去。
“那都是别人的血。”姜四壮仍旧往嘴里塞东西，“别忙啊，给老子来点水喝。”
姜瑶瑶又是一瓶药草汁水丢过去。
姜四壮捏着瓶子，嫌弃放下，伸出虎口震裂渗血，老茧厚重的手掌，慢悠悠道：“我要果子，新鲜的。”
姜瑶瑶从玄牝空间取了几枚不应季的水果丢过去，姜四壮顿时喜笑颜开。
“我就知道，我侄女能藏东西，啥都有。”
姜瑶瑶梗着脖子不说话，将一颗海棠果砸到他脑袋上。
烧开的热水被二丫
提过来，姜琼玉拿着小刀割开已经粘连在伤口上的衣服，用干净的棉布蘸了开水，抖凉了之后一点点清洗伤口。
听兄长口述伤势，姜瑶瑶坐在屏风后配药，三婶准备的药膏药粉不够用，她自己配的那些药膏也不够用，最后只能拿玄牝空间里那些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药草充数。
新伤，旧伤。原本已经好了的陈年老伤，比不过这些伤口十分之一。姜四壮迷之爱护自己的脸，竟然脸上没有任何伤。
姜瑶瑶几乎不敢想他是怎么来的。
捣碎的药草糊糊，涂在清洗干净挖去腐肉的伤口上，姜四壮抱着被子直哼哼。
“这药太凉，换一个。”
屏风之隔的姜瑶瑶停下手上的动作，冷冷道：“能伤成这样的废物没资格说话。”
姜四壮顿时偃旗息鼓，仍旧抱着被子哼哼。
“饿了，没吃饱，老子想吃热乎的。”
姜瑶瑶将捣药杵交给二丫，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屏风旁，直接伸手抓住姜四壮搭在地上的几根手指，将他的手拉过来。
探了探脉搏，她只觉得头疼。
“上完药躺着，我去熬药。”
这样的伤，他能活着找过来，已经是运气极好。听到咔嚓咔嚓啃果子的声音，她怒道：“不许吃了，你有多少血能消化这种生冷的东西？”
姜琼玉直接将几个果子丢出来，姜四壮嘴里噙着果核，恨恨看他。姜琼玉是个见过大世面的，来自四叔的这点威胁完全不
看在眼里，只当没看到。
熬药，煮汤。
姜瑶瑶甚至不敢煮米粥，免得还要脾胃消化，平白耗费血气，她甚至怀疑四叔是怎么活着过来的。一番忙碌之后，已经是后半夜。
姜四壮躺在他特意要求要多加三层的被褥里，恨不得翻个身打个滚。
啪。
一只手拍在他脸上。
姜四壮骤然睁眼，看到冷着脸的姜瑶瑶，立刻咧嘴露出两排牙龈鲜红的大白牙。
“闭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