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假，只是多少不太真诚。姜珂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就连伤的最严重的胳膊，也一天比一天长得好。
“师父今天有甜汤喝吗？”
姜珂眨着眼，像极了狗窝里刚出生一个多月的狗崽子，懵懂且真诚地看着人。
姜二壮见他这样就气闷，分明和自家儿子年纪相仿，偏偏这小子是个缠人精，整日对着他闺女撒娇。
日日师父来，师父去，不像是尊师重道，倒像是在喊其他称谓。
姜二壮看不惯这种做派，手中长棍一扫，凝眉道：“出来，躲在旁人后面畏畏缩缩，算什么男儿。”
姜瑶瑶立刻站起来，把姜珂推出去。
姜珂哀嚎一声，被迫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拿起一根棍子，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看着姜二壮。
“二叔我还是个伤患，手下留情啊。”
一刻钟后，姜珂被挂在另外半扇门上，因为体重优势，刚挂上就掉了下来。
姜瑶瑶在一旁乐不可支，掀起姜珂脑袋上盖着的披风，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棍子戳了戳他的脸。
“徒儿站起来。”
“起不来。”姜珂累得不轻，瘫在地上，有厚重的披风垫着，倒觉得格外舒服。
姜二壮看不惯这种作态，提着女儿的衣领，把人拉到院子里，往她手里塞了一根棍子。
“来。”
姜瑶瑶掂了掂手中木棍的重量，眯眼打量已经退后三步的阿爹。她吸了一口气，小跑着冲过去，姜二壮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提
棍要挡，却见原本在小姑娘右手的棍子换到左手。原本的棍势也变得不同，棍尾从他头顶险险划过。
姜二壮挑眉，正要顺着女儿手中的长棍将自己手里的棍子滚过去，强迫她松开棍子。就见她直接将手里的棍子一丢，矮身一躲，从他身侧钻过去。这是预判了他的预判。
姜瑶瑶的轻身功法是老彭教的，最重灵巧诡谲，这本就是暗夜偷袭用的身法，她学的时间不长，却抓住了一个精髓，不和敌人正面硬刚。
小姑娘直接冲进厨房，踮脚抱住李素芸的腰。
“阿娘我爹欺负我。”
她伸出手掌，露出被棍子粗粝的表面磨出来的细微红痕。
“姜老二。”李素芸提着菜刀出去，目光不善看着姜二壮。
姜瑶瑶趁机洗干净手，往一锅白开水里丢了红枣桑葚桂圆等物，又加了银耳和冰糖。几种都是大补之物，加点银耳润肺，也能中和一下。
吃晚饭前，二丫终究还是和姜二壮又交了一次手，勉强有了躲避的意识，只是脑袋又被敲了一下。
“和瑶瑶好好学学跑路。”姜二壮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这两个小丫头，一个逞凶斗狠像个狼崽子，一个滑不溜手还会反手扎一刀是个小狐狸，若是能中和一下，就再好不过了。
吃晚饭时姜二壮喝了口过分甜腻的甜汤有些嫌弃，见儿子和姜珂两个人一人一大碗吃得香甜，一时间有些怀疑人生。
饭桌上江归神色郁郁
，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几日一直在等待援军，只觉得日子难熬。
朱启行这几日一直在整理文字，想要将事情原原本本上报，他这样的清流人物，哪怕退居到此，也忍受不了有如此储君。信件还是传不出去，他只能写好后存放起来，几日的功夫已经积攒一大沓。就连吃饭的时候，也要拿一份仔细查看有无疏漏的地方。
院子里所有人都在期待援军到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街道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即便是冬日，那些血污与尸体，还是隐隐发出臭味。姜二壮晚上偷偷将距离自家有些近的尸体挪了位置，这才没有太过难闻。
一块大石头，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姜瑶瑶猜测，城中的活人已经不多了。没有从外面传来的消息，大家心中都没底，有些人走出家门，与敌人有了冲突，直接毙命，每天都能听到街上的哀嚎与响动。
终于，一日清晨姜瑶瑶睁眼，听到外面隐隐的喧哗吵闹声，这些动静和往日不同，已经到了人声鼎沸的程度。援军来了？
她立刻穿上小皮靴，套上不起眼的厚重棉袄，拉着姜二丫从被窝出来。
李素芸早就起了，此刻正站在院子里细听。
朱启行收拾了一大包纸张，打包了好几层，搬到院子里，目光灼灼看着天空。
姜二壮同样站在院子里，背脊挺直，身后背着一把卸去铁环的大刀。刀身被磨
得光亮，初生的日光一照，显出冷冽的光。
姜琼玉腰间挂着九节鞭，手里握着一把刀，正嫌弃地往上面缠布条。
江归同样拿了一把刀，姜珂右胳膊伤还没好全，左看右看，拿了一把宰羊用的刀用左手握着。
姜瑶瑶环顾一圈，停住脚步，睁大眼道：“我拿什么？”
就连阿娘手里都有菜刀，她什么都没，找了一圈，只有几根木棍。玄牝空间里倒是有长刀，可那不是她能拎得动的，拿了也白拿。
她搓着手找兄长要九节鞭，那鞭子是陈红岫给的，她多多少少会用，只是如今被兄长抢了。
姜琼玉直接按住的妹妹眉心，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