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番小波折，没有让江归有任何动作，他捧着姜二壮递给他的碗，手被烫得通红，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姜瑶瑶见状，在心中叹了口气。前世她遇到那些事，刚开始和江归的反应也差不多，只觉得生无可恋，这世上所有事情都和自己没关系了。
小姑娘走过去，伸手把江归手里还很热的碗拿过来放在地上。
“江叔，想报仇吗？”
一句话，让原本对外界毫无反应的江归倏然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小姑娘，饱含仇恨的目光，让人心惊。
姜瑶瑶怀里的黑猫顿时炸毛，喵嗷一声，想要给对方一巴掌，却被紧紧按住。
“想报仇吗？”姜瑶瑶仍旧问。
江归眼珠子动了动，声音比昨晚更加艰涩。
“报仇，找谁报仇？”仇人太多，多到他甚至不知道谁才是罪魁祸首。他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他的妻子，他的族人……江归甚至分不清，他的至亲究竟死在谁的刀下。
“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中年汉子眼眶通红，说话的声音如同在砂纸上磨砺，听得人头皮发麻。
他曾是个开朗的人，热情且好客，期待妻子腹中还未出生的孩子，向往自己在他乡能够挣到一份家业。他有许多同样想法的族人，他们远离故乡拼搏。
现如今，什么都没了。
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的族人，死在了旁人刀下。江归甚至
分不清，敌人究竟有哪些。
他茫然看着姜瑶瑶，声声质问：“为什么会这样？凭什么会这样？”
姜瑶瑶默然不语，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对方，也没有资格安慰。良久以后，在江归歇斯底发泄后，她开口道：“敌人有很多，是杀不错的。”
不是杀不完，是杀不错。
一直竖着耳朵听的姜琼玉手里的筷子险些掉落，他扭头，看着妹妹蹲在地上的背影，心中升起奇怪念头。
二丫拿出怀里的匕首，扯了一根头发试了试，发现匕首一如既往的锋利，这才心满意足将匕首揣进怀里，拿了一块果干磨牙。
“杀不错？”
江归从未听过这样的论调，眼中满是震惊。亲人离世的痛苦，对仇人的恨意，以及对小姑娘这句话的震惊交织在一起，让他的目光格外骇人。
黑猫再次亮出爪子，趁姜瑶瑶没注意，一爪子抓在江归脸上。
“喵嗷！”
姜瑶瑶立刻按住猫，大黑今天格外奇怪，她用手拍了拍它的屁股，以示惩戒。
黑猫浑身一僵，不可置信扭头，却发现姜瑶瑶根本没有看它。
深夜，姜瑶瑶蹲在屋顶上，脑袋上坐了一个旁人看不到的白色毛团子。她嘴里叼着一只哨子，目光戒备地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大院落。她身旁，姜二丫以同样姿势蹲着，只是嘴里叼着的是一根寻常小木棍。
今夜无星亦无月，只有一盏特地盖了黑纱，光线黯
淡的灯笼，在暗夜里有几分显眼。
偶尔，会有一抹冷兵器的亮光闪过，又很快消失。
血腥味随着风飘来，下方的院子里，偶尔传来些许骚动。
姜瑶瑶托腮望着举着火把靠近的人，从玄牝空间里抓出一把药草点燃，直接用玄牝空间的力量，将冒烟的药草丢到那些人的必经之路上。同样丢过去的，还有玄牝空间里的稻草人。
稻草人仅仅用两根棍子交叉捆绑而成，上面缠了白布，风一吹，过于宽大充当袖子和衣袂的白布在半空中招摇，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鬼魅。
配上能致人昏迷的迷烟，效果拔群。
“鬼啊啊啊～”
异族人的声音响彻云霄，姜瑶瑶勉强猜测出他们喊叫中的含义。看着他们抱头鼠窜，相互撞到一起，姜瑶瑶嘴角微勾。最后在迷烟的作用下，距离远一些的人逃窜离开，距离近的，直接昏死在地上。
一个身形低矮正在逃窜的人回头看了眼，惊觉白衣鬼魅已经消失，刚要松一口气，就迎面撞上一棵大树。
之前这里有树吗？
他惊恐地看着好似凭空出现的大树，想要绕过去，却又被荆棘刺伤手腕。
好不容易从荆棘丛钻出去，遍体鳞伤的异族人惊恐地朝外跑去，嘴里哇哇乱叫，不知在说些什么。
姜瑶瑶按住姜二丫，看了眼挂着一只光线暗淡灯笼的院子，听到周遭越发大的骚动声，看到街上的火把，立刻
吹响嘴里的哨子。
三长三短，仿若鸟鸣的哨音，在冬夜中有些突兀。姜瑶瑶看了眼不远处蹲在树梢上的夜枭，决定下次换个叫声。夜枭转头，脑袋转过来对着姜瑶瑶，身子却没动，一双格外大的圆眼睛，好奇看着她。
姜瑶瑶扶额，这东西大半夜看着还真有些吓人。
姜二壮听到声音，手中长刀一横，最后一颗头颅落地。
他丢下五环大刀，迅速翻墙离开。
一刻钟后，姜瑶瑶和姜二丫蹲在一处无人的小院子里等待，听到一阵有节奏地敲门声，她立刻起身开门。
“阿爹你受伤了？”
姜二壮关上门，避开女儿伸过来的手。
“药。”
姜瑶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