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朱启行才苏醒。
连吃了三碗粥，这个年纪不小的老先生才放下碗，满脸唏嘘地看着坐在一旁择菜的姜琼玉。
“没想到，老夫还能活下来。 ”
他本存了死志，不准备在敌人的施舍下苟活，成为敌人谈判的筹码。结果一觉醒来，竟然出现在了学生家里。
“琼玉啊，你还年轻，能走就走吧。”
姜琼玉低头剥手里的蒜瓣，脚边的篮子里放了已经削皮的萝卜。阿娘说现在家里有两个外人，不能暴露玄牝空间的存在，只能吃应季的食材。
就连平日里要吃的肉类，也放出来了十几只在院子里，等会儿他还要去喂鸡。阿爹还在外面宰羊。
姜琼玉忽然有些不高兴，冷冷道：“走去哪里？”
“回家。”朱启行裹在被子里，语气之中带着颓废，“你回家，再去京城，把东西带过去。太子这些斑斑劣迹，总要让世人知道，让天家知道。他不配储君之位。”
姜琼玉不置一词，仍旧低头干活。阿娘说中午吃炖羊肉，他看了眼正在抱着药箱分炖肉药材的妹妹，心中堵着的那口气，越发重了。
二丫抱着大黑的猫窝，认真打量因为呼吸频率一鼓一鼓的猫团。
“它还没醒。”二丫挪到姜瑶瑶旁边，指了指一旁装银针的布包。“扎它。”
“大黑可能是累了，让它睡吧。”
姜瑶瑶看了眼还在呼呼大睡的猫，她很清楚，等大黑睡醒，迎接二丫的将会
猫猫拳。大黑是一只记仇的猫，自从上次二丫给了它一棍，直接肋骨骨折之后，大黑就不愿意和二丫接触，完全是退避三舍的态度。
昨晚二丫咬了大黑的尾巴，以大黑的记仇程度，不给二丫几爪子是不可能的。
江归靠坐在角落里，目光空洞地看着手里一只小银镯，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丝毫没有反应。
姜琼玉环顾一圈，提着自己处理好的菜去厨房，而后蹲在廊下看姜二壮手脚利索杀羊。
血腥味飘来，姜琼玉看着阿爹手里的刀，只觉得心头一股郁气，大步走了过去。
姜二壮将羊倒吊，正在给羊放血。用羊血做的血豆腐也是不错的食材，很适合补身子。他见姜琼玉走过来，以为是妻子要用羊肉，便道：“还要等一会儿。”
话音刚落，他手里的刀就被儿子拿走。
姜琼玉一刀插进羊屁股上，开始给羊剥皮。姜二壮看着儿子差到极点的手艺，以及难看的脸色，嘴角抽了抽，抓了把盐丢进羊血里，用勺子搅拌。
现在也用不着羊皮，爱怎么剥皮怎么剥吧。
中午吃饭时，姜瑶瑶看着碗里剁得奇形怪状，个头大小不一的羊肉，诧异地看向阿爹。
姜二壮指了指一旁闷头吃饭的姜琼玉。
姜瑶瑶点头，她没想到兄长刀工这么差，骨头都砍酥了，肉却没砍好。她努力将碎骨头和羊肉块分开，将大小正好的放在小碗里，递到猫窝旁边。
大黑
嗅到气味，睁开眼蹭了蹭她手腕，低头吃了口羊肉。忽地，它发现碗里又多了一块肉，抬头看到一脸期待的二丫，直接往前一扑，咬住二丫的手。
大黑：记仇，我是认真的。
大黑在姜家地位超然，是姜老太心中的大宝贝。这种程度的打击报复算不上什么，别说是有理由的，就算是在家大黑暴打姜三壮和姜四壮，老太太都会觉得是两个儿子欺负猫。
二丫泪眼汪汪看向姜瑶瑶，完全不敢还手。
姜瑶瑶扶额，将猫抱过来，重新放在猫窝里。
“吃吧。”
大黑瞪了眼二丫，低头慢条斯理吃肉，吃完一小碗羊肉，又喝了半碗放凉少盐的羊肉汤。填饱肚子，它跳出猫窝，慢悠悠走到朱启行身旁，一双猫眼里满是审视意味。
朱启行没见过姜家这只大黑猫，心中觉得奇怪，可这时候没心思将精力放在一只猫身上，便没有在意，迅速吃过饭，他继续劝说姜琼玉赶快离开，将消息送出去。
姜琼玉挑出羊肉里的碎骨头，喝一口汤吃一口肉，完全没有将朱启行的话听进去。
后者怒道：“琼玉！你如此任性，难道要看着这些人受无妄之灾，冤死在这里？”
姜琼玉抬起眼皮，看了眼怒气冲冲的一把老骨头，端着碗出去。很快他端着碗回来，这次里面加了半碗面条，他走到姜瑶瑶和二丫身旁，给两人分了一些，干脆坐在妹妹旁边吃饭，背对朱启行，眼不
见心不烦。
朱启行：“老夫看错你了！ 你竟是如此自私自利之徒。”
他话音刚落，就被一跃而起的黑猫一爪子挠脸。
黑猫落地，目光睥睨地看着老者，抬起爪子嗅了嗅味道，把爪子伸到朱启行腿上盖着的被子上，认真蹭了蹭。
姜瑶瑶见这位朱先生脸色难看，放下碗冲过去抱住猫。
“先生不必担心，消息应是已经传到左相耳中，想来不日就会有人过来。”
姜瑶瑶的话，让朱启行脸色稍缓，不过还是愠怒道：“这猫要好好管教，挠人的猫，不能留。”
话音刚落，黑猫就从姜瑶瑶怀里挣脱，刷刷刷三爪子，加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