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四壮躺在地上蜷缩成虾米，伸手要抓住胡然，又被踹了手指。
“老子不是故意的！那王八蛋扯老子腰带，你去打那王八蛋啊！”姜四壮委屈极了，他行得正，立得端，就连打架都很少耍阴招，全凭拳头。今日竟然被人这样误会。
嘶——真疼。
“泼妇！”
甄一枚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连提醒老大赶紧穿上裤子都不敢。好在他们在角落里，往白鹤书院走的学子们没有注意到这边。
甄一道眼尖，立刻扑过来给姜四壮拉上裤子，还不忘评价道：“老大你屁股真白。”
姜四壮：“……”
胡然捂着脸回到白鹤书院，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找这个登徒子换笔。
中午，姜老太从甄一道口中听到这出闹剧，狠狠嘲笑了小儿子一番。
“多大的人了，裤腰带都绑不紧。”
姜四壮拒绝说话，端着碗，蹲在角落里吃饭。
姜瑶瑶笑嘻嘻道：“那个胡姑娘和四叔认识？”
甄一道一拍大腿，吃了一大口饭咽下去，立刻把姜四壮打劫富商，一不留神打劫到跟着商队的一对父女的事情抖搂出来。
“这是老大打劫十几年第一次失手！老大看人家穿的好，却不知道那是富商专门给那父女两个换上好衣服，让他们当靶子的。”
姜老太摇头道：“那可真是不厚道。”
“可不是，要是遇到旁人打劫，直接把那对父女杀了泄愤也是有的。”甄一道试图给自家老大树立伟大
形象。
“要不是老大认出来那女的，我还真没认出白鹤书院那个就是之前遇到的。那姑娘是个饭桶，把人掳到黑风寨，一个人吃了我们一天的口粮。她爹还是个念经的，说教了好几个时辰，最后没办法，老大就让人把他们送走了。”
姜瑶瑶看着缩在角落里萎靡不振的四叔，眯眼道：“那个胡姑娘多大了？”
“有二十？”甄一道有些不确定。
“我知道我知道！”小花举手，“他们都说胡姑娘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她要带着她爹一起出嫁，说亲好几年都没成。媒人都放弃啦。”
小花经常去街上转悠，小道消息最灵通。
姜老太眼前一亮，看向二儿媳。见二儿媳专注于往孙女碗里夹菜，她叹了口气，又将目光转向三儿媳。
王梅花正在剔螃蟹腿里的肉，对上老太太委以重任的目光，讨价还价道：“三斤螃蟹？”
秦城附近只有一条清水河，里面鱼虾倒是有一些，螃蟹实在不多。市面上卖的螃蟹，都是从外地运来的，价格不低。
姜老太嫌弃道：“一天半斤。”
“一天半斤，一共六天！”王梅花道，“我明日就去上门提亲。”
姜四壮吓得筷子都掉了。
“咋就提亲了？我才不要娶那种爱说教的！”
“滚吧！人家还是黄花闺女，你就光着屁股趴在人家面前，不需要负责的？”姜老太一个螃蟹壳丢过去。
姜四壮百口莫辩，甄一枚回家就躲了
起来，他想要出气都找不到人。
他小声嘟囔：“那也不能这样。”
这几个月姜老太找了好几个媒人，可那些媒人见过姜老太的脾气，又知道姜四壮坐过牢，当过匪，姜家空有一处闹鬼的宅子，没什么家底。真正能看上姜家的人家不多，那些人大都是和离后的，要么是身体有缺陷。
有的姜老太看不上，有的姜四壮看不上，一来二去就耽误了好几个月。
姜老太越想，越觉得亲事能成。
“不就是养个爹，那个爹还是个开书院的呢，每天给老三送饭的时候，送一碗过去。那么大的人了，早上煮个粥炒个鸡蛋总会，一天三顿饭，家里送去两顿，早上他自己吃。要是连这个都不会，大不了老四去卖笔，早上给老丈人带饭。
好歹也是个教书先生，就是功名不怎么样，只是个秀才。说出去名声也好听。”
老太太一下子就想多了，旁人眼中胡姑娘的劣势，在她眼里不算什么。姜家都养了好几个混饭的，不差多一个亲家公。
“哎，那姑娘不怕老四，这点就是好的。能劝男人走正道，也是一顶一的好。”
老太太拍大腿，一脸喜色。她这些日子见了几个畏畏缩缩胆怯的姑娘，本心是看不上那种的。自家儿子是什么性子，老太太清楚，但凡胆小一点的，根本压不住老四那嚣张性子。
“老四那狗脾气，要找个厉害媳妇儿才行！”
在走正道方面，姜四
壮在姜老太眼里毫无信誉可言。她越说越觉得靠谱，拉着两个儿媳妇进屋，开始琢磨下聘的事情。
姜瑶瑶和二丫趴在桌子上剥花生，听老太太盘算，看老太太摸出压箱底的东西。老太太竟然还有一对玉镯子，水头还是极好的。
“一共四只，老二老三给了，还有老大和老四的。”
姜老太看着两只镯子，头疼得厉害，拍大腿道：“亲事必须成！”
李素芸搂着女儿，幽幽道：“老四比人家姑娘大了十三岁。”
姜瑶瑶算生辰，今年也才十一岁。姜四壮与胡家姑娘就差了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