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瑶住的屋子最小，加上姜二壮后来的加固，好歹算是没有海水灌入。
姜琼玉和大小花也到了这间屋子里。
不多时，江归赶了过来，脸色有些不太好。
“风太大，停不了船，之前下的锚松动了，又下了几次都不太成。现在靠岸也不安全。”
姜家人哪怕听不太懂这些，可也从江归焦急的模样里看出来，事情不容乐观。
“早知如此，无论如何也要将那些贵了两成的瓷器收了。”江归扼腕叹息。
船载货太少，吃水不够，遇到这样狂风骤雨肆虐的天气，如同海上的一片枯叶，结果如何，只能看命。
姜瑶瑶大概听懂了，她不懂这些大船，可小船她是知道的。装载的货物越多，船只越是稳。这次江归一早便说了，他船上货物不多。
此刻漂在海上，要寻配重，那是极难的。
“最差的结果，就是凿船，让水灌入底仓，再将缺口堵住。”江归面上闪过一丝痛楚，他几乎所有身家性命都在这艘船上，一旦出了纰漏，后果不堪设想。
姜二壮问：“那要是堵不住呢？”
江归没有说话，微弱火光下，他的表情给了众人答案。
来往海上的船，沉船的不在少数。就如冯老头说的那样，能活得下去，谁出海呢？土里刨食，尚且活命。在海上，很大程度是看运气的。
江归苦笑：“是我大意了，以为来往了许多次，不必顾忌。倒是连累了你们。”
“直接
提水压仓，不行吗？”姜琼玉难得在外人面前说一长段话。
“杯水车薪。”江归面如死灰。
姜瑶瑶手指动了动，她清点玄牝空间里的各种石头。这些本是她存着备用的，玄牝空间地方大，她存了许多。
她设想过无数次紧要关头天降陨石吓唬人的戏码，唯独没想过这些石头会用到这种地方。
阿娘不知为何，仍旧呆愣坐着。姜瑶瑶心中发沉，她从未见过阿娘这般模样。
这是怎么了？
她晃晃脑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水给李素芸喝了。喝了药草汁水后，阿娘仍旧没有好转的迹象。
凿船是最凶险的方案，不到最后是不能用的。江归和姜二壮等人出去忙碌，就连大小花也去帮忙。姜瑶瑶被要求留在这里照看阿娘。
姜瑶瑶听着外面风雨，等姜二壮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拉起二丫，扯到李素芸身边，将一只哨子塞进她手里。
“二丫你在这里，有事就吹哨子。”
说完，她将一旁一大一小两个木箱里的东西倒出来，只留了一些吃食和一点细软在里面，而后推到床边。
“要是落水了，就趴在箱子上面。箱盖扣紧了，尽量别让盖子打开。里面有吃的，还有钱。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再打开吃。要是飘到了岸边，就先找个地方住。”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收在玄牝空间的金臂钏拿出来，拉开二丫的衣袖，扣在她胳膊上，用力卡紧。这
是姬定后来硬塞给她的，据说又是特意选的花样，让工匠做的。仍旧沉重得厉害，好在不是一只半斤的重量了。
臂钏是一对，给二丫带了一只，另一只给阿娘戴上。做完这些，姜瑶瑶已经几近虚脱。
“若是落了水，要拉紧阿娘。这瓶药你拿着，生病受伤的时候喝一口，外伤也能抹。”
她焦头烂额，尽量自己镇定，将需要的东西一样样交给二丫。既不能太重，又要有足够的价值。
船只颠簸越发严重，二丫攥紧药瓶，什么都吐不出来，定定看着姜瑶瑶，用力点头。
姜瑶瑶没看到二丫的回应，交代完这些，她径直跑了出去。
“阿犼你去看看的周围的情况。”她压低声音，一边快跑，一边交代阿犼。
船舱底层有渔网，她就是冲着那些渔网去的。
此刻底仓一片黑暗，所有人都在上方清理倒灌的海水。一旦头重脚轻，必然翻船，后果不堪设想。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同样的水，在舱底压仓可以让船身稳定，在上方积攒得多，却容易翻船。
姜瑶瑶没来过底仓，不清楚下面的情况，周围浑浊的空气有些异样，她不敢贸然点火，只能摸索着找了空地将玄牝空间里的磨盘石头等重物轻轻放下。正如江归说的那般，这一趟载重不多，都是些贵重物品。
她循着前世那点子撑船的经验，努力将石头均匀放置。
外面的狂风骤雨她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找到渔网和绳子之类的东西，她一股脑丢进玄牝空间。总算将大石头平均放好，发觉大船有些许平静，她顾不上松一口气，立刻往外跑去。
“主人主人，绳子断了。”阿犼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姜瑶瑶站在甲板上，原本正在绑绳子的手一顿。
“船锚的绳子？”只有这个可能。
她心下一凛，话音未落，便发觉大船抖动得不正常。海浪的声音拍打耳膜，周边深海无边无际的黑暗，让她感到头皮发麻。
阿犼的回应她已经听不到了。
她在甲板上跑来跑去，正在往外舀水的姜琼玉发现她，正要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