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当年半路出家，看不上这种手段，便送了另外四十九人归西。因此我那一批，就一人成。也正是因此，被先帝赞为万里挑一，特赐姬姓。”
“丫头啊，我本名彭山，因着那老皇帝一句话，被迫改了名，成了数典忘祖之徒。”
姬彭山说完这番话，目光迟疑看着姜瑶瑶。
“这些老头子本不该现在和你说，可那小丫头还需托你照顾一二，这些事情你必须知道。待老头子走一趟，便回来仍旧在你家看大门。”
“师父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姜瑶瑶忽然明白前世老彭为何沉迷捡人，他从不会对那些成年人多看一眼，唯独热衷于捡那些落单的小孩子，尤其是两三岁的。
大抵，是存着不想让他们落入深渊地狱的念头吧。
“去该去的地方，做该做的事情。”姬彭山目光空远，望着飞檐一角，眼中没有丝毫聚焦。
“丫头啊，老头子原本想着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是不成，人啊，总该要把事情做完。你留着外头那丫头，让她做什么都好，唯独莫要去碰刀口舔血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这一去，归期不定，等回来还给你看大门，你还要给我养老呢。 ”
姜瑶瑶只觉得，这些话的语气，和前世老彭死的时候一样。
她咬着后槽牙道：“你还没教完我步法。”
“雕虫小技耳，难不成你还真要学出什么名堂，做那梁上君子？”
背脊佝偻的老头子，从
地上站起来，朝前院走去。许是蹲了太久，他脚步有些踉跄，走了几步后，才恢复如常。
姜瑶瑶心中升起些许惶恐，或许这不是告别，是永别。
不多时，姬彭山揣着手回来。
“丫头呦，走啦。”
老头摆摆手，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打包了包袱。
衣物一包，铺盖卷又是一包。
他将自己的窄刀塞进铺盖卷里，铺盖卷背在身后，手里提着包袱，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
“等我回来，这刀传给你。这刀也没啥用处，好好洗干净了，切个瓜也不错。”
姜瑶瑶看着他推开大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从玄牝空间抓了一把银票塞进怀里，大步往外跑，可这时哪里还有老头的影子。
小乞丐已经睡醒，正靠在墙角坐着，洗干净的脸上满是茫然之色。
姜瑶瑶问她：“见到老彭去哪个方向了吗？”
小乞丐摇头。
她不知道哪个是老彭。
姜瑶瑶想哭，却哭不出来。
姜二壮从家里出来，拍了拍她的脑袋，走到小乞丐面前，捏了捏手臂，若有所思点头。
“叫干爹。”
小乞丐越发茫然。
“有点傻。”姜二壮摇头，将人提起来，径直往家里走。
姜瑶瑶急忙追上，就见阿爹已经将人提到了阿奶面前。
“干闺女，新认的。”
一句话言简意赅，姜瑶瑶惊了，她没想到阿爹会打这样的直球。果然，阿爹才是家里最不怕挨揍的人吗？
大小花同时抬头，好奇看着小乞丐，这
个人眼睛和他们不一样。
姜老太正在努力给土地公公绣披风，闻言绣花针直接戳歪了。
“你说啥玩意儿？”
老太太抬头，眼中满是震惊，等看清小乞丐的长相，一拍大腿，惊道：“这小子长得俊啊。”
“娘，这是个丫头。”
“放屁，丫头能长这样？看这眉毛，看这眼型，看这鼻子，再看这嘴，谁家丫头长这样？”老太太怒气冲冲，抓起手里的拐杖。
“娘，这真是个丫头。”姜二壮晃晃手里的人，“要不给她换个衣裳，瞧着比瑶瑶瘦一些，去年的衣裳她能穿。”
姜瑶瑶觉得阿爹在内涵自己胖。
她捏捏脸，再看小乞丐被拎起来时，露出的一节深陷进去的肚皮，低头拍拍自己的腰……更伤心了。
李素芸在厨房炒豆子，听到动静出来，看清丈夫手里小鸡崽子一般提着的人，眼前一亮。
“从哪里捡来个小子？”
“这是个丫头。”姜二壮已经不想再解释第四次。
秦家奶奶抱了被子出来晒，看到人，也是诧异：“老二从什么地方弄的，这小子长得不错。瑶瑶应该喜欢。”
姜瑶瑶喜欢长得好看的，就连吃果子，都要找最好看的那一枚。这是家里所有人的共识。
王梅花从屋里出来，看到小乞丐，眯眼道：“二哥这是你私生子？”
全家：“……”
屋内，姜琼玉还在看书，听到动静，不由竖起耳朵，听到王梅花那句，立刻放下书往外走。
躺在
床上养伤的秦霖心中猫爪子挠似的，想要一探究竟，奈何伤还没好彻底。
他摊在床上，迫切想要有个人给他说一说缘由，他也想看看长得像个小子的丫头是什么样子。
去姜瑶瑶屋里，家中女眷翻出来她以前的衣服，七手八脚给小乞丐换了一身衣裳，这才确定了性别。
“瘦得像一把骨头。”李素芸摇头叹息。
“所以是私生女？”王梅花还不忘自己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