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幺再次夺了他的酒壶，灌了口寡淡的甜酒。
“不行。”
他亲手斩断了这份羁绊，永远不会回去，也不会让姜家落到两难之地。
“这样挺好。”
姬定诧异看他，“小安你变了，你还是那个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小安吗？我那侄女你骗不过来，我去哄回来。那丫头挺怂的，吓一吓就好。”
怂？
姜老幺想起从睁眼开始就攥着匕首的小姑娘，再看姬定格外笃定的样子，一时间不知是自己眼瞎，还是对方眼瞎。
那是他养大的孩子啊，怎会不知她是如何执拗。
“想死你就去，去之前你让人挖个坑，等我弄死你，直接埋。初一十五会给你烧纸，兄弟好走。”
说好的兄弟情呢？就不能有点血脉相连的惺惺相惜？
姬定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
姜瑶瑶睡醒发现自己在马车上，马车晃晃悠悠在官道上行驶，掀开帘子，就见天边泛起鱼肚白，天亮了。
“阿兄。”
小姑娘绕开睡得东倒西歪的小黑和大小花，去前面坐在车辕上。
姜琼玉把一串草兔子递给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城门。
这会儿城外已经有许多农户挑着担子在排队，有新鲜的瓜果蔬菜，还有新网的鱼。
姜瑶瑶伸长脖子去看，琢磨着今日的饭食。
姜二壮骑马过来，把她抱起来放在马背上。
“要买什么菜？”
姜瑶瑶左右看看，发现姜三壮不在，扒着阿爹的胳膊问：“三叔呢？”
“他赶着点卯，在前头。”
姜二壮一指，姜瑶瑶才发现队伍最前头，姜三壮正蹲着。
“要上好的条肉，要羊脊骨，还要鲜姜，还要小鱼……”姜瑶瑶掰着手指盘算今日的吃食，挑着担子的农户菜蔬都是一大早采摘的，颇为新鲜，她准备多买一些。
到了队伍末尾，姜二壮下马把她抱下来。
姜瑶瑶揣着钱袋子，面对新鲜瓜果蔬菜，完全忘了自己的盘算。
等到了家，姜老太看着从马车里搬下来的吃食，冷笑道：“这是把人家地包了？”
姜瑶瑶觉得这样买很亏，没有自家种的划算，虽然她趁着阿爹不注意，放了很多玄牝空间里阿犼种的瓜果。
“阿奶，咱们去买地吧，买好多好多。”
自家地里种些粮食蔬菜，更方便她浑水摸鱼。玄牝空间里东西不少，可要拿出来要有借口。
姜老太拿眼斜她。
“问你三叔要钱去，要不是他买了这个宅子，家里能没银子？”
银子是有的，只是不多。修缮屋子要花钱，日常吃喝要花钱，买地还要花钱。老太太想到需要往里面填银子的大宅子，就觉得手痒。
菜蔬搬进家门，姜瑶瑶又拉着阿兄去买羊脊骨和条肉。
临出门前，她往面盆里舀了好几碗面，让阿爹和面。
姜二壮只能换了身衣裳，洗干净手，对着一大盆面卖力气，他是揉面的好手，只要家里吃面条，总要被女儿推到面盆旁。早就习惯了。
王梅花拉着老太太，在屋里将遇见的事情说了，老太太气得摔折了拐棍。
“那王八犊子，想得倒是挺美！让他哪里来的滚去哪里，就当老娘没这个儿子！”
李素芸坐在一旁做针线，闻言嘴角抽了抽，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娘，你本就没有那个儿子。”
姜老太更气了，想摔东西，可屋子里的这些东西，全都是一文钱一文钱攒起来的，舍不得。
想揍儿子。
一个儿子在牢里关着，一个在牢里当差，还有一个正在厨房和面……没有一个现在就能揍的！
姜老太越想越气，锤了几下床，怒道：“那王八犊子，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得嘞，这也算是无能狂怒了。
李素芸继续手里的针线，扭头见小花趴在门口探头探脑，丢了个香囊给他。
忽地，她想到什么。
“娘，今天是端午。 ”
“昨天五月四，今天五月五，可不就是端午。”姜老太没好气。
“粽子还没包呢。”
姜老太一拍大腿，“我说咋不对劲，前几天粽子都吃完了，剩下的没包啊，赶紧包粽子。一群没脑子的，连这点事情都理不清楚。”
这一天天事赶事，谁能想起来那么多。
只记得前两日吃过粽子，完全忘了那些粽子全都被姜四壮他们解决了。
婆媳几人忙碌起来，打发大小花去隔壁街买米。好在做粽子的东西是现成的，倒是算不上慌忙，馅做好，米泡上，傍晚的时候差不多就能包粽子，煮粽子了。
姜瑶瑶和阿兄回来，就见阿奶阿娘和三婶在梧桐树下忙碌。
“粽子？”她挠头，好像还真忘了。
眼看着临近中午，姜瑶瑶也忙碌起来，羊汤要焯水熬煮，白肉也要煮，还有蘸肉用的蘸料要做。
大小花负责剥蒜皮，小黑负责啃着果干监工。
院子里，厨房里全都忙碌起来。
姬彭山得知自己今天要片肉，立刻磨刀，活动手腕，决心不能出岔子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