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瑶悟了。
“我让秦霖别来黑风山，你偏偏要找借口单独行动，看一看黑风山到底有没有一个黑风寨？你是偷偷跑来，正好遇到我的，对不对？”
姜琼玉目光发虚，扭头不答。
姜二壮和姜三壮去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姜瑶瑶百无聊赖，带着小黑挖草根，有能吃的野菜就收起来。顺便把玄牝空间的野菜放出来一些，让小黑认识这些可以充饥的植物。
小黑脑袋上插着蒲公英黄色的花朵，坐在蒲团上分辨能吃的野菜。
小花给他掺了许多不好吃的杂草，小黑努力了很长时间，才分出来了一点野菜。
“你这样不行，你出去逃荒要饿死的。”小花摇头，背着手说教道，“你要保证自己在山沟沟里，能把自己喂饱，无论春夏秋冬，无论严寒酷暑。”
“吖？”
小黑嘴里叼着洗干净的茅草根，困惑看着向来说话不着调的哥哥，在小黑的印象里，这个哥哥整的都是废话。
“你要会挖野菜，会抓鱼，会掏鸟蛋，还要会打猎，会捡柴生火。”小花语重心长接着道，“想吃饱饭就要很努力，听懂了吗？”
小黑仰头看树上的鸟窝，咿咿呀呀起来。
“蛋蛋！”
他没听懂哥哥的话，只想要鸟蛋。
“有饭吃的时候，不能吃鸟蛋。现在把鸟蛋吃了，没了鸟，以后灾年吃什么？”
大雪封山，赤地焦土的经历让小花印象深刻，他永远都忘不了挖草根吃草根的日子，忘不了一只鸡他只能分到一点鸡杂的日子。
如今想起来，仍旧觉得委屈。
他一本正经道：“要为以后做打算。”
这副模样，这份忧心忡忡的心思，不像个垂髫小儿，倒像是个知天命年纪的老翁。
姜瑶瑶猜测小花又听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评书。
小花道：“瑶瑶，我们画野菜吧，下次没饭吃的时候，让小黑对着找。说书先生说有人在做这样的书，可是还没做出来。”
果然是又听了些什么，才有如此想法。
“之前在玉州城，阿兄抄书的时候让画过药草，里头也有许多能吃的野菜。这东西弄起来耗费时间，想做你负责文字部分。”
姜瑶瑶扯了几根狗尾草编兔子。
但凡野草，大抵分为三类。人能吃的，人吃了会死的，人吃了难受不一定会死的。
小黑需要认识的，就是人能吃的。人能吃的草，分为好吃的和不好吃的。
在小花的不懈努力下，小黑挖了半篮子能吃的野菜，趴在草窝里大喘气。
“饿吗？渴吗？逃荒就是这样，饿的时候去挖野菜，越挖越饿。吃了野菜不顶饿，吃完还是要去挖。挖了饿，饿了挖。人多的地方，草根树皮都被吃掉了，连野菜都没得吃。”
小花说起这个，满肚子辛酸泪。
姜瑶瑶无语看他，明明大多时候挖野菜的都是她好不好。她挖野菜又快又好，想要吃什么野菜，就从玄牝空间里移出来什么。有果子熟了，她也会摘果子。
逃荒路上，她什么时候短缺过野菜？
“野菜吃不饱，为什么不吃油条？”小黑百思不得其解，说出了何不食肉糜的话。
“笨蛋，你知道油多贵吗？”小花恨铁不成钢。
“你以为什么时候都能有油有面啊？现在有吃有喝，还有大房子住，那是运气好加上努力。以前咱们家的粮食和钱，一年到头都留下不了多少。七岁以上的人头税，每年征兵的钱……”小花痛心疾首，决心让弟弟知道苦日子是怎么过的，掰着手指将昔日的艰难生活说了。
姜瑶瑶听了一会儿，不由感慨万千。
她没想到，小花竟然记得这些事情，而且懂得其中含义。
晚些时候，姜二壮和姜三壮提着一大包东西回来，身上带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小黑立刻把自己挖的野菜盖住，戒备看着臭烘烘的爹和二伯。
姜三壮伸长脖子看了眼野菜，笑道：“行了，回家。”
说话间，他已经牵了瘦马，翻身上去。
“天晚了，快些说不一定能赶上回城。”
姜瑶瑶捂鼻子，再一次意识到所谓踏青游玩完全是忽悠人的。
沉重且颜色怪异的包袱被丢在板车上，又是一股恶臭。
王梅花嫌弃道：“拿远点！”
“得嘞。”
这股子臭味有些怪异，给姜瑶瑶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像腌坏了的鱼，又像是路边腐臭的尸骨。两种极端难闻的气味融合在一起，更加难闻了。
姜琼玉赶马车，借着原先那些骑兵蹚平的道路，走在最前面，避开这股子臭味。
姜瑶瑶捂着口鼻趴在马车里，险些吐出来。
王梅花拿了装药油的小瓶子，在众人衣襟上各自滴了几滴浅绿色液体，姜瑶瑶嗅着清新的药油气味，才算缓过来一点。
黑风山距离秦城不算近，正常也要两三个时辰，在山里耽误了两个时辰，这会儿天边已经有夕阳的色泽，金乌渐坠九重山。
姜瑶瑶躺在马车里，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被坑了。
“阿兄，咱们没办法在关